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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先启（第1页）

艾克斯沉默了，他对成为守望者候选人感到一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抵触，因为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因为这本书或死了，或者失踪了。艾克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爷爷的遗言:

“……也许我的突然去世显得离奇，但请你不要惊讶、不要追寻答案。这是命运的捉弄，也是命运的审判。

关于那本书——看在爷爷的份上——也许它会对你有特别的吸引，但是不要接近、触碰它。如果它回来了，马上扔了它!正如你所说，它是一本不详之书!”

爷爷是怎么离奇死亡的呢？他为什么交代我不要追寻答案？为什么说这是“命运的捉弄、审判”？艾克斯脑海里对弗兰奇的死亡充满疑惑，他隐隐觉得与守望启示录有关，难道这是守望启示录为了逼艾克斯成为守望者？

“这本书，它和爷爷的死有关吗？是它为了让我接受命运的考验而害死了爷爷吗？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考验！”艾克斯抬起头盯着荣格，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艾克斯认为十二年前这本书能够降临众多灾难逼迫他父亲杰克去接受考验，那么它这次也很有可能这么做！而艾克斯绝不会原谅一本杀害了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的凶手，即使那刽子手是一本让人避之不及的邪书！

“我不知道。”荣格沉重地说:“虽然当初这本书逼迫杰克离开了你们，但那是因为杰克已经拥有了成为守望者的资格。一般来说，守望启示录是不关心守望者候选人的，它应该不会逼迫连守望者候选人都没成为的你。而弗兰奇是老一代的守望者候选人，守望启示录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因为守望者候选人相当于这本书的主人的继承人！要知道当初当初它只能通过各种逼迫，让杰克接受候选人的命运，而不是强制。”

“那我的父亲呢？我父亲最后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了？”艾克斯着急地问。他心里还抱着一些期望，期望他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

“不知道，我不记得当初的经历了，也不知道杰克最后怎样了？”荣格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只知道杰克嘱咐我，要我在发生命运的先兆后帮你完成先启，让你成为守望者的候选人。而命运的先兆就是我的死亡……”

“什么！”艾克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我的命运！也许我应该早些和你见面的，如果我能早些凝聚出灵魂体，弗兰奇大叔也许就不用死了。这大概是弗兰奇大叔的命运吧。”荣格有些伤感。

荣格死后并不能立即灵魂出窍去寻找艾克斯，因为人们的灵魂在肉体时一般都是松散的、柔弱的，荣格的灵魂也不例外。荣格死后，由于他的灵魂无法离开人间，所以只能在尸体内凝实灵魂，直到下葬那天才能灵魂出窍。没想到那天荣格还没和乌鸦伯德交代完事情，就被托马斯牧师的净化术伤了灵魂，只能匆忙地回到尸体里修养。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成为守望者候选人？”艾克斯伤感地说:“荣格叔叔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死的，爷爷的死和母亲的死与这件事情也脱不了关系。我父亲更是被这本邪书逼迫离开了家庭，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与这本书纠缠！”

艾克斯拿着守望启示录的手不断地颤抖，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他现在觉得弗兰奇在遗书里写的东西太对了，这本书是一本不详之书，就应该远离它！

“可怜的孩子，也许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荣格沉默了很久，他伸出手抚摸艾克斯的脑袋，却连头发丝也摸不着。

“但是，这是你父亲对你的期待。他期待你能够拿起这本书走下去，走到他的身边。那时候，他会向你说明一切，为你解答疑惑的。”荣格突然悲伤地说，“那也是你的命运，你的使命，没有更好的路了……孩子，我也期望你能够勇敢地向前走去，迎接你的使命……不管怎样，先完成先启吧。希望你能够看清未来的道路，然后再决定像你父亲一样还是像你的祖父一样——面对还是逃避。”

伯德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艾克斯即使不选择完成先启、从而让它成为魔兽的道路化为泡影也无可厚非。但是伯德还是充满希望地看着艾克斯，希望他能够答应，毕竟伯德多年的心愿也许就在眼前了。

艾克斯又沉默了很久，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他的爷爷、鲁宾太太让他尽早与守望启示录撇清关系；而他敬爱的荣格叔叔以及素未谋面的父亲则希望他能够拿起书面对未知命运的考验。经历了最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不幸，艾克斯的理智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做。但是艾克斯不由地对守望者候选人有点期待，而且他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他还想知道父亲怎么了，这些只有守望启示录才能解答。艾克斯心里很矛盾，他不知道怎么选择。

艾克斯有种感觉，如果选择接受了先启，他的生活将会发生很大的不同；但如果不接受先启，他将面临很多不幸。艾克斯已经很感觉到了灾难正在接近，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很强烈。

“我能不接受吗？”艾克斯妥协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能不接受吗？艾克斯发觉无论怎么想他都得接受。按村民们的想法，如果艾克斯不带着这本书，则这本书将会把灾难降临到他身边的人。所以艾克斯不能将书给扔了。荣格不也说了当年杰克也是没办法了吗？虽然荣格还说了守望启示录一般不会逼迫没有成为候选人的他，但是从这一个月来这本书辗转几次又回到他手上来看，这本书已经赖着艾克斯了。这本邪书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想到这里，艾克斯只有认命了，心情也不矛盾了，突然有种舍身取义的感觉。

很久以后，这个夜晚还一直清晰地逗留在艾克斯的记忆里。艾克斯在感伤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原来比小丑还搞笑:一个人如果可以为认命找到了一个借口，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命运的捉弄。

“孩子，你必须学会接受。”荣格怜悯地说。

“那么，开始吧。”艾克斯将守望启示录递给荣格，下决心的说到。

“好，待会仪式开始时，你只要在心里疑问伯德该怎么成为魔兽就行了。”荣格将右手伸向守望启示录，这次荣格的手实实在在的按在书上。

他吟诵起古老的颂歌:“先民的目光如炬、远眺千里；先民的听力超群，耳听八方；先民的智慧卓绝，明察世间一切。他们高高站在云端，俯视世间。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明，愿他们智慧之光穿过蒙昧的云层，普及汝身！”

随着荣格话音落下，守望启示录封面的那只发光的竖眼发出耀眼的白光刺破封面，让人无法直视。守望启示录缓缓地飘离艾克斯的手，悬浮在艾克斯面前。

“将你的右手按在书上！”荣格对艾克斯说。

艾克斯根据吩咐将右手按在发光的书上，但他的手无法将竖眼发出的光芒盖住。光芒反而透过艾克斯的手掌，将艾克斯的身形镀了一个银边！

伯德在书本发光时就飞离了艾克斯的肩膀，在空中惊讶地盘旋着。在书本发光的一瞬间，它感到了一道恢弘的意志伴随着光芒降临到艾克斯身上！在那道意志面前，它只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愚昧，因为意志是那么无法形容地浩瀚、睿智！

艾克斯沉浸在一片光海中，仿佛有种自己无所不知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艾克斯又产生了预感，这次的预感与往常的不一样:不是事到临头才能想起预感的画面，而是向一张张照片流过艾克斯眼前。艾克斯又看到了几乎被遗忘的三幅画面:华丽的房间里，自己抱着一个女孩的尸体，痛苦地哭泣；破烂的殿堂里，自己坐在王座上，无限孤傲；画着玄奥符文的地上，自己被一个女孩抱住，状若死去!

艾克斯有些惊慌地看着这几张印象深刻的画面，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从这里看上去好像不大好。画面流走后，艾克斯想起了荣格的吩咐，赶紧对着灿烂的光海思考:伯德那个老鸟怎么该变成魔兽。

然而还没到艾克斯得到答案，一片红得发黑的云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将艾克斯眼前的光海遮住！守望启示录发出的光芒消散，艾克斯在光芒褪去后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我该怎么成为魔兽？”伯德看到艾克斯睁开了眼睛，急忙飞上前问到。

艾克斯还没从刚才的仪式中完全清醒过来，听到伯德的回答就不加思索地说:“没有，我没有看到你的魔兽之路。”

听到艾克斯的话，伯德绝望了。他寻找了成为魔兽的方法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次荣格的话让他燃起了希望，没想到最后还是绝望。如果不曾有过希望，那么失望就不会来临。但是伯德失望太多次了，开始心灰意冷了。

“荣格，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帮我寻找到一条成为魔兽的道路吗？”伯德失落地质问荣格。

“抱歉，我也没有想到先启也不能帮你找到答案。”荣格向伯德弯腰赔礼道歉。

这时候艾克斯清醒过来了，他听到荣格的话后有些明白了，就对荣格和伯德说:“不，不是这样的。我刚开始询问答案时，一片血云遮住了我，然后那个先启仪式被打断了。我现在感觉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预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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