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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瞒不过裴哥。”苦笑了一声,范闲从背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裴长卿,解释“这封信我是昨天晚上突然收到的,说约我去醉仙居吃饭,落款是二皇子,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想过来问问你。”
一把夺过范闲手中的信封,裴长卿两三下抖开信纸,顺便还不忘了瞪一眼范闲,责怪:“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跟我说?”“昨天晚上太晚了,我怕打扰裴哥休息。”挠了挠后脑勺,范闲看着裴长卿的只是扫了一眼之后就重新把信装起来,问“怎么样?”
“不是阿泽的笔记,也不是谢必安的笔记。”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弯了下来,裴长卿把信纸叠好放回去,从书桌后绕了出来站到范闲面前,声音有些冰冷“恐怕是故意有人想引你去醉仙居。”
沉默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裴长卿,范闲顿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刺痛,忍不住轻声抱怨:“裴哥,我才来京城几天啊,怎么老有人想要我的命。”“你想知道为什么?”斜眼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范闲,裴长卿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看了看挂在里面的链刃,最终还是关上了柜门。
“是啊,裴哥,我就是一儋州来的私生子,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关注我啊。”想起这几天的经历,范闲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大概是老了,精神没那么好了。
别有深意地低头一笑,裴长卿把放在一旁的画卷挂在腰间,抱着双臂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从儋州过来就没有人知道?更何况,你就没觉得奇怪?”“我是觉得挺奇怪的。”看着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的裴长卿,范闲也扯了扯衣摆“我来京城的时候突然被带去了什么寺庙,又给我讲了一堆有关于神庙的事情,还有我老娘叶轻眉,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推开门站在门口回头看着范闲,裴长卿笑了笑:“你想知道?”用力地点点头,范闲跟着跨出屋门,说道:“当然想啊,你看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老娘,然后到京城还听到这么多有关于她的事情,我能不好奇吗?”
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裴长卿抬脚往监察院外走去,轻声呢喃:“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是那么高兴的一件事。”“裴哥你说啥?”紧走几步和人并肩,范闲隐约听到了什么却没听清,忍不住追问。
“没什么,走吧,我陪你走一趟就是了。”
出了监察院的大门,裴长卿毫不意外地看见站在马车旁边的滕梓荆,也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点头。看着紧跟其后走出来的范闲,滕梓荆恭恭敬敬地对裴长卿弯腰拱手:“见过小裴姑娘。”
“我本身也不是监察院的人,更何况你现在名义上是范闲的护卫,对我行礼干什么?”抬手把人扶起来,裴长卿径自跳上马车,不咸不淡地说道。也跟着上了马车,滕梓荆看了看把自己夹在中间的两人,沉声说道:“谢谢。”
描绘着衣服上的花纹的手一顿,裴长卿侧头看了一眼专心驾车的滕梓荆,随后继续低头盯着衣服上的花纹,懒洋洋地问道:“都见过了?”“见过了。”想起那个充满了幸福的小院,滕梓荆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见过了就好。”放弃折磨衣服上的花纹,裴长卿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声音淡然“当然了,你这件事情也不能谢我,具体的地点和家产的置办,都是王启年的事情。”
面色瞬间僵硬,滕梓荆瞬间想起了那天晚上王启年笑眯眯地递给自己的地契和白白花出去的二两银子,忍不住黑着张脸哼了一声:“他要了我二两银子。”
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裴长卿看了看一脸憋屈的滕梓荆,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非常不走心地安慰:“别生气别生气,王启年贪财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你看范闲还给你发工资呢,就别纠结了。”
“就是就是。”附和着裴长卿的话,范闲也伸手不走心地拍拍滕梓荆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再说了,你儿子也快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吧?要不我帮你找个学堂?”
“我记得城东有家不错的学堂。”想了想苏拂衣告诉过自己所有她能相信的产业和名号,裴长卿从脑海当中扒拉出一个学堂的名字,建议“我前几年跟着一处处理京城的事物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
“裴哥还管过一处的事情?”
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范闲,裴长卿低头不甚在意地一笑,摸了摸腰间的画卷,解释:“不是管理,我也就是跟着朱叔一起处理一些京城的事物,所以还算是有所了解。”话音刚落,裴长卿突然伸手一勒缰绳:“停车!”
“怎么了?”
差点被急刹车甩下车去,范闲晃了晃伸手抓住马车的边缘,看着一脸警觉的裴长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裴哥。”
没回答范闲的话,裴长卿跳下车轻轻抚了抚前方马匹的鬃毛,安抚住了突然有些躁动的马匹,随后摘下了腰间的画卷握在手上,冷笑了一声:“这条街叫牛栏街,算得上是京城中叫得上名号的一条小吃街,今天没有天子出行,也没有阿泽清街,你觉得空无一人可能吗?”
抬手给三个人都挂上了“清心静气”的buff,裴长卿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朗声一笑,上前一步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微微一鞠躬:“在下裴长卿,监察院人士,虽不曾知晓暗处三维仁兄的姓名,但是若是想取裴某三人的性命,还望三位仁兄慎重。”
“裴哥,你说这些管用吗?”凑到裴长卿身边,范闲忍不住问道“他们就算是只有三个人,但是他们会怕监察院吗?”“能干这事他们当然不会怕啊。”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向范闲,裴长卿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我不说出来回头他们被监察院抓了还得说抓错了人,这不是很麻烦吗?”
“对不起大佬。”一脸敬佩地鞠躬谢罪,范闲后退了一步“是我太菜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裴长卿摆摆手说道:“倒还真不是你菜鸡,只是因为你长在儋州,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
低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裴长卿转着手中的武器,不着急不着慌地切换了花间游的心法,随后对范闲一歪头,说道:“走吧,把马车放这儿,打完了再上车。”
走到牛栏街中间停下来,裴长卿听着身后传来的利箭破空声,淡然一笑,仿佛是在参加哪个府上的宴会一般闲庭信步地躲过两只利箭,笑眯眯地对范闲说了一句:“你们两个闪开别挡路!”
脚尖轻点地面腾空而起,裴长卿手中画卷闪烁着微光,一道道墨痕自画卷当中激射而出,夹杂着凌厉的破空声,直直的点向了两名女刺客周身的几处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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