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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皑本来想使唤封酽去取茶水,他说他也累,便唤了侍从,又叫去准备衣衫。
她说真没看出他累来,他说干她时不累,但人是真的累了。
殿里一片狼藉,与浓重的麝香气,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形,薛皑的侍女心里犯嘀咕,孕期还腻歪成这样,姑娘生产后真的能一朝身退深藏功与名么。
侍女捧衣近前时,封酽觑了一眼,见是那套绀青色文武袖,叫侍女再去换一套。他的衣服在薛皑这儿已经积了好多了,基本是来一趟起码留下一套,毕竟每回都起码脱下一套来。
“这套穿着显得太精神了,不好在母后那儿装累。”
他这样说。
薛皑和侍女都惊呆了,一个男人穿衣服这么认真这么讲究?
“那要不也给我换一套,你来说换成那套?”
玩笑心起,她道。
他笑着回应:“好啊,那皑皑先别穿外袄。”
他起身穿衣时,薛皑才看见他背上有一道结了暗红血痂的伤口,指尖擦过伤口周围的肌肤,“你说你皇兄愚蠢,你这是也深入敌军了?”
这伤口再往下不多就是在腰子上了,他却轻描淡写道:“我不过是做给士兵看的,这种事干的多了。”
她收回手,帮着他将里衣披上身,“你就算计人心吧。”
“我也是同皑皑你在一处时,才把这等心里话说出来,你若是说出去我在军中的好名声可就没了。”
“我一面之词人家也不信。”
他握住她正搭在他肩头的手,“你这是想说出去了?”
“那又如何?”
“没义气。”
“跟小人讲什么义气。”
薛皑玩笑开上头,觉着他那样算计人心,又有种种其他劣径,自然称不上君子,一时口没遮拦。言罢方反应过来,但他只是笑着将衣衫穿好。
被他携着手去给她选衣服时,她又疑惑问:“你既然那种事做多了,为何身上没见多少伤疤,只有一些浅浅的微不可察的伤痕?你该不会,受伤之后都会注意祛疤吧。”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对得起将来要据有我这副躯体的人?”
薛皑眉眼间又绽起戏谑的笑意来:“也对,将来您要‘立一贤后’,在色相不能对不起人家。”
她记得清清楚楚,某人洋洋得意着说什么立贤后扩充后宫繁盛子嗣的事。
他脸色忽变,“这会儿说这等败兴话做什么。”
“这怎么就败兴了。”
“这是我除疤时的想法,对于彼时来说,将来早就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话间,他已经给她挑好了外袄,披在她身上,给她将衣扣系好,她没再多说什么。
万松宫的宫人来禀晚膳准备好了,薛皑问他:“你真的不去陪太后?”
他人躲清闲,太后还在庆功宴上周旋。
他目露鹰锐的精光,“朕亲自领兵多日实在是累了,伤也没好全。”
薛皑心道好一个“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自称改口。再就是强者示弱,也不会让人们觉得真弱,这也是他那样肆无忌惮的缘由之一罢。
“叫母后过来一同用膳吧。”
他又吩咐宫人。
宫人领命下去后,薛皑道:“我不想跟太后一道用膳,你去陪太后,我在后殿就是。我生产完就要离宫,不好跟太后太近。”
“有什么不好的,趁这会儿跟母后近乎些,将来母后岂不更喜欢你这两个孩子?”他摸摸她小腹,“一会儿你只管专心进食,皑皑不至于这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本事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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