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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白狐的故事（第2页）

“……”

李远致的第一次问心便是在小石头村的巨石之上，那时的他还停留在怀璧其罪的外物之上，就像村里人觊觎他的衣服，觊觎他家老神仙留下的东西，所以想法设法的欺负她，抢他的东西，他最终只是选择了退让。只是现在小白狐的处境再次让他不知所措。小白狐的皮毛想人的皮肤，这个该怎么让，天生如此，难道就该藏在深山不见人吗？

“不是的，这是不对的。”李远致自问自答，自己否认。而与此同时的小白狐和小黑子都发现了李远致的处境。一个艳羡，果然是天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气海境了。一个惊恐怎么又陷入这个问题的问心了？会走火入魔的。

“不对的，错的是人心，是贪欲。”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

“那面对觊觎之人我该怎么做？”

“强者逃？弱者杀？”

“……”

就在李远致陷入问心之时。在遥远的分海洲，有一座巨大的高山，高山之上有一处用茅草搭成的院子，此时在院子的一座石头台子之上，一个身着雪色衣衫容貌苍苍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那老人眼中竟是一片雪白！再看老人脸上布满褶皱，头发稀疏且须发皆白。在观其下身，双腿俱无，全身只剩一只完好的胳膊，至于另一只胳膊也早已齐根而断。老人睁开眼，从白色的眼中口中耳中都有鲜血留下。最后竟是七窍都有黑色血液流下。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在老人睁眼之后，茅屋中有两位同样身着雪色长衫的七八岁孩子焦急的询问，想要为老人擦去鲜血。

那是一对童男童女，容貌清秀，共同点是额骨突出，较常人更高。

“破军星动，贪狼欲出，巨门摇曳不定。天降血色大雾，却成就祥云，算不出，算不出啊。”老人缓缓而言，口中鲜血不止。

远在扶摇洲的花弄月也抵达了宗门，灵越宗。早有宗门之人来次守候。

“花仙子，这次远行可有收获，若是有难处，不必为难，开口便是，我马家必不推辞。”

“花仙子，刘家……”

花弄月此时表情冰冷，好似一座冰山，但是周遭人群却好似习以为常，原来这才是花弄月一直以来的对外界的态度，哪里有半点和李远致在一起时的楚楚动人，柔弱娇羞和演技无敌。

“我说过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花弄月冷冷的说完便率人离去。这些人，那个不是为了她的容貌和天赋而来，一个一个甚至都不愿掩藏眼中赤裸的欲望。这次取得灵蛇草，解了师傅的毒，看你们还敢不敢明目张胆的赌自己的门。

原来花弄月一直是灵越宗众多男子追求的对象，更是扶摇洲十大美女前三之列的美人，因为自己师傅身中剧毒的原因，所以近来有许多家族，宗门都上赶着堵自己的门，都是想让自己服软，嫁过去罢了。或是为名或是为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区区灵蛇草而已哪怕有人家中收藏都不愿拿出，就是为了逼自己低头！而自小花弄月便见多了这样的懒蛤蟆，冰冷也只是自己的伪装和保护罢了。这一次，自己不惜跨洲也要买到灵蛇草就是因为自己师傅剧毒难解，甚至有人传出已经坐化的消息，自己在灵越宗的靠山可能没了。一部分人在等着看热闹，一部分人却是想要名望和美色兼收。

想来随着师傅剧毒的化解，这些人就可以滚远点了。

山林之中，李远致还在自问自答。而随着他的问答又到了如何解决觊觎之人时，浓密的魔气再次笼罩李远致，魔烟滚滚直冲云霄而去。就在此时，李远致的丹田再次传来和在巨石之上时一模一样的吸力，浓密的魔气未及升高就被撕扯而下，向李远致丹田灌去。李远致被浓密的魔气包围着，像是一个厚厚的黑茧，让在不远处的小黑子担忧不已。毕竟魔气刚起，李远致浑身青筋暴起，黑色魔纹爬满脸庞，甚是骇人。而林靖远和小白狐更是连退十数米之远。小白狐是难以置信，眼前哪位明明白白净净像是小书生的少年竟然会入魔，而林靖远则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是被那邪恶的恐怖气息所震慑。

小黑子急得上窜下跳，死死抵住魔气的冲击，半步不退，吱吱叫个不停，想要李远致清醒过来。

而此时的李远致深陷自己的问心境中，丝毫不受魔气干扰，好像在自己身体中奔流的魔气与自己无关，那具身体也与自己无关，只是此时的他五感皆失，不闻外事。倒是身体中的真气被迫全部躲入细胞之中，无形中在抵抗魔气的冲刷之时也在锤炼这李远致的肉身，让他的境界嗖嗖攀升。

“贪欲之心，人皆有之，罪不至死，但害人之心该如何？自身的恻隐之心又该如何？”此时的李远致仿佛置身一个空旷幽闭的浩大空间之中。而他的面前是一团杂乱的绳结，等着他去解开，明明感觉答案就在口中，但是就是说不出口。

李远致的自问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转眼又到了日落月生的时候。小黑子他们也在远处升起了篝火，只是着急担忧的小黑子依旧坐立不安。就像小孩子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深陷泥潭，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的李远致早已不在焦虑，而是开始平心静气的思考了，因为具体的问题症结已经捋清楚，只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办而已。

爷爷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是不是说我应该时刻防备他人，但是不可有害人之心。但是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信任吗？不能像我和小黑子那样吗？为什么勾心斗角呢？那是不是说防备小人，而亲近君子？可以，那么虽然会很累，但是可以做到。那么该怎么应对对自己生出杀心的人呢？杀之？自己并无损失，但是像小石头村的村民，他们只是想过的更好，并没有对自己付诸实际的杀戮行动，但是像追杀小白狐的人，付诸行动，可杀？至于只在心中想而没有付诸任何行动人又怎么办？对于起贪心，没有付诸行动，起贪心付诸行动，和起贪心又起杀心以及起贪心起杀心有付诸行动。最终李远致分成这四个层次以划分界定。对于第一种不用管它便是，这就是所谓的有贼心没贼胆。第二种，就像是小石头村的村民一般，只是排挤欺凌而并无杀心，甚至后来看见李远致因良心难安而愧疚恨不得李远致去死，则分情况，就像李远致对村民那样，并没有再做追究，毕竟只是一些李远致看不上的身外之物而已。若是其他行为则另当别论。对于第三种，因自身贪欲而起杀心，则重点防备，一旦有证据或是丝毫行动，可杀，甚至提前消灭在萌芽之中。至于最后一种，李远致选择杀无赦。只是觉得是否会让自己变得很弑杀，或是会让爷爷失望。

理清了头绪，划分了界限，李远致终于从入定中醒来。小黑子见李远致眼神清明，兴奋的跳到李远致肩上，手舞足蹈的讲述李远致入定后的情形，看着身边早被魔气冲击的熄灭的火堆，和聚集在远处火堆旁的林靖远和小白狐。李远致摸了摸小黑子的脑袋，和小黑子心意相通，他可以感受到小黑子的担忧和心悦，心下自然感动，这个抛下家族悠闲不要的少族长，愿意陪着这个没有本事的主人，他真的很开心，可以有他这个玩伴，朋友，兄弟。远远地火光映照着林靖远的表情时明时暗，看着烤架上的肉食，李远致感觉好饿。

其实李远致的问心本不用如此凶险，因为世人修炼，不论是修道、修佛、修仙还是入魔，都不会卡在气海境，只是气海大小不同的区别而已。有人心怀天下，气海广阔无比，问心无愧之后，以后自是天高海阔任鸟飞的局面。而更多的人，则是小问罢了，就像今天抢人钱财收获多少，下次该如何更好罢了，毕竟世人并非都如李远致这般年纪就开始炼心。不错，气海境又叫炼心境，就是求一个自身明，心无挂碍可登天。世人最会的往往就是说服自己了。毕竟没有什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可以解释的。而李远致却是涉世未深，更少与人接触，无人解惑，所以才会陷入如此险境。

问心问心，求己心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但看自己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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