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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札弥亚丁(Evge
iiZamiati
)生于一八八四年,是造船专家,俄国的最大的碎冰船“列宁”,就是他的劳作。在文学上,革命前就已有名,进了大家之列,当革命的内战时期,他还借“艺术府”“文人府”的演坛为发表机关,朗读自己的作品,并且是“绥拉比翁的兄弟们”的组织者和指导者,于文学是颇为尽力的。革命前原是布尔塞维克,后遂脱离,而一切作品,也终于不脱旧智识阶级所特有的怀疑和冷笑底态度,现在已经被看作反动的作家,很少有发表作品的机会了。
《洞窟》是从米川正夫的《劳农露西亚小说集》译出的,并参用尾濑敬止的《艺术战线》里所载的译本。说的是饥饿的彼得堡一隅的居民,苦于饥寒,几乎失了思想的能力,一面变成无能的微弱的生物,一面显出原始的野蛮时代的状态来。为病妇而偷柴的男人,终于只得将毒药让给她,听她服毒,这是革命中的无能者的一点小悲剧。写法虽然好像很晦涩,但仔细一看,是极其明白的。关于十月革命开初的饥饿的作品,中国已经译过好几篇了,而这是关于“冻”的一篇好作品。
淑雪兼珂(MihailZoshche
ko)也是最初的“绥拉比翁的兄弟们”之一员,他有一篇很短的自传,说:
“我于一八九五年生在波尔泰瓦。父亲是美术家,出身贵族。一九一三年毕业古典中学,入彼得堡大学的法科,未毕业。一九一五年当了义勇军向战线去了,受了伤,还被毒瓦斯所害,心有点异样,做了参谋大尉。一九一八年,当了义勇兵,加入赤军,一九一九年以第一名成绩回籍。一九二一年从事文学了。我的处女作,于一九二一年登在《彼得堡年报》上。”
但他的作品总是滑稽的居多,往往使人觉得太过于轻巧。
在欧美,也有一部分爱好的人,所以译出的颇不少。这一篇《老耗子》是柔石从《俄国短篇小说杰作集》(G
eatRus^sia
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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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s)里译过来的,柴林(Leo
ideZa
i
e)原译,因为那时是在豫备《朝华旬刊》的材料,所以选着短篇中的短篇。但这也就是淑雪兼珂作品的标本,见一斑可推全豹的。
伦支(LevLu
z)的《在沙漠上》,也出于米川正夫的《劳农露西亚小说集》,原译者还在卷末写有一段说明,如下:
“在青年的‘绥拉比翁的兄弟们’之中,最年少的可爱的作家莱夫·伦支,为病魔所苦者将近一年,但至一九二四年五月,终于在汉堡的病院里长逝了。享年仅二十二。当刚才跨出人生的第一步,创作方面也将自此从事于真切的工作之际,虽有丰饶的天禀,竟不遑很得秋实而去世,在俄国文学,是可以说,殊非微细的损失的。伦支是充满着光明和欢喜和活泼的力的少年,常常驱除朋友们的沉滞和忧郁和疲劳,当绝望的瞬息中,灌进力量和希望去,而振起新的勇气来的‘杠杆’。别的‘绥拉比翁的兄弟们’一接他的讣报,便悲泣如失同胞,是不为无故的。
“性情如此的他,在文学上也力斥那旧时代俄国文学特色的沉重的忧郁的静底的倾向,而于适合现代生活基调的动底的突进态度,加以张扬。因此他埋头于研究仲马和司谛芬生,竭力要领悟那传奇底,冒险底的作风的真髓,而发见和新的时代精神的合致点。此外,则西班牙的骑士故事,法兰西的乐剧,也是他的热心研究的对象。‘动’的主张者伦支,较之小说,倒在戏剧方面觉得更所加意。因为小说的本来的性质就属于‘静’,而戏剧是和这相反的……
“《在沙漠上》是伦支十九岁时之作,是从《旧约》的《出埃及记》里,提出和初革命后的俄国相共通的意义来,将圣书中的话和现代的话,巧施调和,用了有弹力的暗示底的文体,加以表现的。凡这些处所,我相信,都足以窥见他的不平常的才气。”
然而这些话似乎不免有些偏爱,据珂刚教授说,则伦支是“在一九二一年二月的最伟大的法规制定期,登记期,兵营整理期中,逃进‘绥拉比翁的兄弟们’的自由的怀抱里去的。”那么,假使尚在,现在也决不能再是那时的伦支了。至于本篇的取材,则上半虽在《出埃及记》,而后来所用的却是《民数记》,见第二十五章,杀掉的女人就是米甸族首领苏甸的女儿哥斯比。篇末所写的神,大概便是作者所看见的俄国初革命后的精神,但我们也不要忘却这观察者是“绥拉比翁的兄弟们”中的青年,时候是革命后不多久。现今的无产作家的作品,已只是一意赞美工作,属望将来,和那色黑而多须的真的神,面目全不相像了。
《果树园》是一九一九至二十年之间所作,出处与前篇同,这里并仍录原译者的话:
“斐定(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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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i
)也是‘绥拉比翁的兄弟们’中之一人,是自从将短篇寄给一九二二年所举行的‘文人府’的悬赏竞技,获得首选的荣冠以来,骤然出名的体面的作者。他的经历也和几乎一切的劳动作家一样,是颇富于变化的。故乡和雅各武莱夫同是萨拉妥夫(Sa
atov)的伏尔迦(Volga)河畔,家庭是不富裕的商家。生长于古老的果园,渔夫的小屋,纤夫的歌曲那样的诗底的环境的他,一早就表示了艺术底倾向,但那倾向,是先出现于音乐方面的。他善奏怀亚林,巧于歌唱,常常出演于各处的音乐会。他既有这样的艺术的天禀,则不适应商家的空气,正是当然的事。十四岁时(一九○四年),曾经典质了爱用的乐器,离了家,往彼得堡去,后来得到父亲的许可,可以上京苦学了。世界大战前,为研究语学起见,便往德国,幸有天生的音乐的才能,所以一面做着舞蹈会的怀亚林弹奏人之类,继续着他的修学。
“世界大战起,斐定也受了侦探的嫌疑,被监视了。当这时候,为消遣无聊计,便学学画,或则到村市的剧场去,作为歌剧的合唱队的一员。他的生活,虽然物质底地穷蹙,但大体是藏在艺术这‘象牙之塔’里,守御着实际生活的粗糙的刺戟的,但到革命后,回到俄国,却不能不立刻受火和血的洗礼了。他便成为共产党员,从事于煽动的演说,或做日报的编辑,或做执委的秘书,或自率赤军,往来于硝烟里。这对于他之为人的完成,自然有着伟大的贡献,连他自己,也称这时期为生涯中的Pathos(感奋)的。
“斐定是有着纤细优美的作风的作者,在劳农俄国的作者们里,是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但在这文字的最普通的意义上)。只要看他作品中最有名的《果树园》,也可以一眼便看见这特色。这篇是在‘文人府’的悬赏时,列为一等的他的出山之作,描写那古老的美的传统渐就灭亡,代以粗野的新事物这一种人生永远的悲剧的。题目虽然是绝望底,而充满着像看水彩画一般的美丽明朗的色彩和绰约的抒情味(Ly
ici**)。加以并不令人感到矛盾缺陷,却酿出特种的调和,有力量将读者拉进那世界里面去,只这一点,就证明着作者的才能的非凡。
“此外,他的作品中,有名的还有中篇《A
aTimov
a》”。
后二年,他又作了《都市与年》的长篇,遂被称为第一流的大匠,但至一九二八年,第二种长篇《兄弟》出版,却因为颇多对于艺术至上主义与个人主义的赞颂,又很受批评家的责难了。这一短篇,倘使作于现在,是决不至于脍炙人口的;中国亦已有靖华的译本,收在《烟袋》中,本可无需再录,但一者因为可以见苏联文学那时的情形,二则我的译本,成后又用《新兴文学全集》卷二十三中的横泽芳人译本细加参校,于字句似略有所长,便又不忍舍弃,仍旧收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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