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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生我才有何用 第二章 （第1页）

王忠林孝立刻兴问罪之师。李禧正详细叮咛，扭头见二人来意不善，脸上堆笑道：“二位仁兄……哎呀！为何打我？”“呯、呯、呯”，二人道：“你心里知道。”“冤枉，我哪里知道？哎呀……我可要施展……哎呀！”丁儿一见拉着若拙笑着凑上前去。“呯、呯、呯”，“哎呀！丁儿姑娘又为何打我？”“你说呢？什么奇怪的事？”“呯、呯、呯”，“哎呀！少爷，你怎么也打我？”若拙思索一下接着挥拳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打你。”“呯、呯、呯”。

少时人散，李禧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正正衣冠，依旧踱步。身边一列仆从想笑不敢。李禧片刻道：“谁有迷情香？”虽无所指，眼睛却只盯着一个白面仆人。那仆人立刻涨红了脸，作色道：“为何问我？”李禧卷起袖子，走到那仆人身前，抡起双拳就砸，一直打得他抱头蹲下，这才正冠道：“给我好好回答！”那仆人道：“没有，早就不碰了！”李禧道：“用你时没有！那有什么？”那仆人抱头手托着：“迷迎香。”“何不早说！”李禧一手抢过，一脚踹去，“再首鼠两端，剁了你喂狗！”

又喝了几杯，若拙小脸红扑扑的，四下望望道：“这里景物倒和前园有些相似，我还记得幼时娘亲在花阴下于我喂饭……”

时光仿佛遥远，庭院深深，树阴斑驳，自己虽然已经吃得不能动弹，看到娘亲端着小碗的笑脸，温柔得仿佛有光溢出，只要勉强吃一小口，娘就会开心夸奖说：“好孩子！”

荏苒光阴，已如高飞的风筝渐行渐远。多吃一口饭，就是好孩子，可是自从上了学……“绣花枕头”、“冠玉饭桶”，想起这两个主要绰号，若拙神情郁郁，半晌忽然道：“丁儿你说，钱老师那样一去不返，是不是我太笨了，老师是被我气走的？”丁儿正欢喜他难得欢颜，闻言暗伤，道：“少爷，开蒙各有早晚。只要努力功课自然进步，不急于一时。没关系的，丁儿会一直在少爷身旁。”

李禧见酒已半酣，坐回少爷身边，刚要开口，却向丁儿道：“男人说话，小麻子别听。”“不听就不听！”见他过河拆桥，仃儿小脸一变，假意走到一边，却故意站在下风头，侧着小耳朵。只听李禧说道：“少爷，你也说过，‘唯善人能受尽言’，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说着为若拙斟上一杯。若拙拿起肉脯，雪白的小牙撕下一块，道：“管家叔叔请说，若拙洗耳恭听。”李禧道：“少爷，你知道，大家都说你像个小妞……”

比“绣花枕头”、“冠玉饭桶”更甚，若拙最忌此言，学堂中多次打架都是因此而起，虽然每次都以挨打告终。“你说什么？”他瞪大眼睛，便要撸袖子。“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勇敢一点，俊俏温柔虽好，但更要有大丈夫气概。”李禧笑眯眯的，“还有，如果……”他欲言又止，回身看看丁儿有没有偷听，压低声音道：“我想想这话该怎样讲……如果，少爷见到了未来的少夫人，该要说些什么？”若拙一呆，道：“这于礼有违，怎么可能？”李禧忙又给他斟上一杯，道：“只是比方，看看少爷可有成人胆识。”

“我想想。”总被同学笑话贬低，若拙也存心争气，一听这话脸上庄重起来，想到那情那景不由心跳加快，搜肠刮肚，拱手揖道：“初见小娘子还是折花门前，一别经年，娘子一向可好？要不要吃颗糖霜？若拙已经读书，明白了道理。对人伦之道、伉俪情深向往之至，蒙娘子不弃，若拙虽拙，定不负父母之命、娘子之恩、今生之缘，效尾生之信忠贞不二，与娘子生世做一对恩爱夫妻，凤凰于飞，白头到老。如负此言，甘愿天诛地灭！”一旁的丁儿听得幼稚笨拙的少爷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深情之语，禁不住热泪盈眶，手中线轴急转，风筝几乎脱手飞去。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李禧半晌道：“少爷果然是个情种。不过答言虽好，也还要拿出些大丈夫气来，不然如何取信于人？要直视小娘子眼睛，你看我……这样……这样，别笑……不许笑！”李禧边说边做了几个自认玉树临风的神情姿态，要若拙学做，若拙边吃边笑着模仿。几个瞬间竟是异样的好看，丁儿忙抬头看向风筝。

蓝天白云，燕影婆娑。

李禧屈指自语道：“少爷貌胜潘安，潘；家财千万，邓；温柔耐心，小；除了读书也不用干什么，闲。少爷，你我去那边方便一下。”若拙道：“我又没尿方便什么？”李禧道：“走吧，我看看少爷长多大了？”“什么长多大了？”若拙看看李禧，感到他目光所示，不由脸红气恼，抓起一只果核便要掷他。“好，好，不看不看。”不将这个木讷温润的小少爷逗得火冒三丈，李禧誓不罢休，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画册，道：“少爷，这可价值连城，练好便可笑傲闺中，统领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这什么？咦！哼……”若拙气得小脸涨红，掷出果核正中李禧额角，扑过去拽拳道：“打死你这全无廉耻的恶贼！”“哎呀！噢噢……少爷，有一天你会抢着要的……哎呀。”李禧连连哀号。

“日头太盛，上午先到这里，众位先去避避暑。”李禧大声说道。众部工人知悉，渐渐撤走。“这假山叫做玲珑洞天，里面有个宝贝，少爷可有胆量一探究竟？不然我陪你一起去。”“你滚一边去！”“是是，丁儿姑娘陪着少爷。”

山顶洞口已用篷布封住，越向里越暗，几处隘口非常狭小，丁儿打着灯笼手扶少爷，闻着隐隐飘来的异香，不知不觉心中舒畅欢喜。双瞳剪水，只见昏黄的灯光中，少爷似乎真的添了几分成熟，想到他终于对人生有所企盼憧憬，真是可喜可贺。

若拙道：“这原来是谁家的园子？”丁儿道：“还有谁的？当然是——王员外家。”若拙不自在起来，皱眉道：“又是王伯伯家？不是说再也不与咱家了吗？又为什么？”丁儿道：“好像是转手得来的。听说园子不干净。”若拙酒后思维活跃，道：“不干净？原来说小园子闹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个大园子不会也是讹传吧？”丁儿道：“少爷福泽深厚，自然百邪不侵。”忽然想起一事，道：“少爷，你们出门就发生一件奇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那天……”两人自幼相得，又天真烂漫百无禁忌，就着黑暗说鬼。

“……哪料黑影一闪，啊！”丁儿突然惊叫一声，瑟缩在若拙身后。若拙正听得津津有味，道：“丁儿，可不兴这样吓唬人的。”丁儿道：“少爷，那里真有个白影飘过去！”若拙接过灯笼，见丁儿小手冰凉便握住道：“什么黑影白影的？别怕，有我呢。”二人也曾多次牵手，不知为何丁儿却手抖了一下，低头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若拙在岔洞照照，道：“什么也没有，你一定是心思眼见看错了。”说着拉着丁儿转身，笑道：“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他惊叫一声将丁儿护在身后。

十几步外，亮起一团柔光，光晕之中，耀出一张女子惨白的面孔，仿佛悬在空中。

“鬼呀！”

若拙自幼听过的鬼故事一时全部涌上心头，他最怕那鬼幻化青面獠牙，只半闭着眼睛一阵乱踢，口中大叫道：“别过来，我练过武功的！”余光中那鬼脸越来越亮，飘忽前移，突然一声低呼，抬眼再望已是踪影皆无。

若拙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观望道：“怎么回事？难道咱两人都看错了？”他大着胆子提灯向前走去，围着岔洞石柱四下照照，笑道：“丁儿，不用怕，有鬼也是个胆小鬼，不足为虑。”说着伸手握住那只雪白的小手，道：“很冷是不是？找什么宝贝，我们还是回去吧。”抬头笑容未散便如堕冰窖，抖手道：“丁儿，你怎么在那儿？这这是谁的手？”

数步之外满脸惊恐的，那不是丁儿是谁？

若拙撒腿就跑，哪料身体一栽几乎跌倒，衣衫不知被什么拉住。只见石壁上一阵凸凹波动，窸窸窣窣钻出一颗黑发白脸的人头——那女鬼正在破壁而出！

作者牧自谨谦说：这几日刚接触新工作，如有耽搁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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