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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血肉腐烂（第2页）

强光过后，实验室归于死寂。雷欧踉跄着走出废墟，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他回头望去，只余一片焦黑的土地，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肉气息——仿佛这场噩梦从未发生过。雷欧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荒地上行走，靴底碾碎沾着黑血的碎石。空气中突然响起细微的电流声，艾莉亚的声音竟从他手腕的通讯器里传来：“别......别相信看到的......”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刺耳的杂音。

他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缩。不远处的沙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蜿蜒向前，每个脚印里都嵌着半枚人类牙齿，齿缝间还残留着黑色组织。脚印尽头，一座崭新的实验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玻璃幕墙反射出诡异的血红色光斑。

“不可能......”雷欧摸向腰间空无一物的枪套，喉咙发紧。他明明记得，自己亲手摧毁了所有设施。当他靠近建筑，大门自动滑开，冷气裹着熟悉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画面里是无数个张逸，正在重复不同的实验步骤，而每个张逸的脖颈处，都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欢迎回来，实验体793号。”机械音从头顶传来，雷欧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陌生的操作界面，“您的记忆清除程序出现异常，是否进行强制重置？”不等他反应，地面突然凹陷，无数细小的金属触手穿透他的鞋底，刺入脚踝。

剧痛中，雷欧想起艾莉亚消散前最后的眼神。他拼尽全身力气撞向墙壁，玻璃碎裂的瞬间，他看到墙后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浸泡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皮肤下隐隐泛着蓝光。而在最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卡森的防护面罩完好无损，手里握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正在诡异地变化：“当你以为结束时，有戏才刚刚开始......”雷欧猛地扯断连接在身上的管线，剧烈的电流顺着指尖炸开，皮肤瞬间焦黑。但他没有停下，借着残存的力量撞向球形舱室的观察窗。强化玻璃应声而碎，他跌落在布满线路的地面上，抬头正对上实验员们空洞的眼神——那些人的脖颈处，赫然浮现出与培养舱内躯体相同的蓝光纹路。

“你们也是傀儡。”雷欧沙哑着嗓子，挣扎着爬起来。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天花板降下数十道能量屏障，将他困在中央。屏幕上的实验编号开始疯狂跳动，从1024直接跃升至，仿佛某个被触碰的禁忌开关被打开。

突然，所有实验员同时转向屏幕，他们的嘴巴机械地开合：“错误数据清除程序启动。”地面裂开缝隙，伸出无数带着倒刺的金属藤蔓。雷欧翻滚着躲避，余光瞥见墙角的通风管道。他抓起散落的电磁脉冲手雷，朝着能量屏障掷去，趁蓝光闪烁的瞬间，纵身钻进管道。

管道内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宽敞，墙壁上布满蠕动的血肉组织——正是他曾对抗过的意识体形态。雷欧的心脏狂跳，这些本该被消灭的怪物，此刻竟在为实验室“打工”。更诡异的是，他发现管道内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悬浮在透明的液体中，表情或狰狞或平静。

“这不是狰狞......”雷欧摸向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触感却变得异常虚幻。就在这时，管道剧烈震动，前方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个巨大的机械爪轰然落下。他转身狂奔，身后的血肉组织突然活过来，化作尖锐的骨刺刺向他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管道侧面裂开一道暗门。雷欧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档案室。四周的全息投影不断闪烁，画面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实验体793”，有的成为了怪物的首领，有的永远被困在意识迷宫，还有的......竟穿着白色实验服，冷漠地注视着其他实验体。

“不可能......”雷欧的手指颤抖着划过投影，突然注意到最角落的屏幕。画面里，艾莉亚和张逸正站在一片纯白空间中，他们的身体同样变得透明，但眼神却充满斗志。艾莉亚对着镜头比出一个“3”的手势，随即画面消失，墙壁上浮现出一行用血写成的字：规则三：打破观察者的凝视。雷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他盯着墙上的血字，突然意识到自己后背传来的凉意——那些血肉组织不知何时已悄然覆盖了档案室的入口，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全息投影突然全部熄灭，整个空间陷入黑暗。雷欧摸索着腰间，却发现早已没有武器。就在这时，头顶的荧光灯管诡异地亮起，惨白的光线中，他看见无数张自己的脸从天花板垂落，每一张嘴都在无声地开合，模仿着“打破观察者的凝视”的口型。

“观察者......”雷欧突然想起艾莉亚临终前的数据流，还有那些面无表情的实验员。他冲向最近的操作台，疯狂敲击键盘，试图调出实验室的核心控制界面。屏幕闪烁间，他终于看到了隐藏在层层加密后的真相：整个实验室不过是一个巨型虚拟现实装置，而所谓的“意识体”，竟是由无数被困实验者的恐惧与执念凝结而成。

脚下的地板突然凹陷，雷欧险险抓住边缘。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传来卡森低沉的声音：“你以为找到真相就能出去？太可笑了......”话音未落，一只布满腐烂伤口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用力拖拽。雷欧的视线掠过操作台角落的激光切割器，瞬间做出决定——他松开一只手，抄起切割器，狠狠刺向抓住自己的腐手。

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却在半空化作无数细小的眼睛。雷欧趁机翻身跳回地面，将激光切割器最大功率开启，对着档案室的墙壁疯狂切割。当墙壁轰然倒塌时，他看到了令人窒息的场景：无数个球形舱室整齐排列，每个舱室里都沉睡着与他相似的躯体，而在更远处，一个巨大的镜面装置悬浮在空中，反射出数以万计的“雷欧”。

“原来我们都是镜子里的幻影......”雷欧握紧切割器，朝着镜面装置冲去。就在他即将触及镜面的瞬间，四周空间突然扭曲，艾莉亚和张逸的虚影出现在他两侧。艾莉亚的眼镜爆发出刺目红光，张逸的皮肤下亮起金色脉络，三人齐声喊道：“打破镜子！”

激光切割器刺入镜面的刹那，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雷欧终于看清了最初的真相——他本是一名反抗组织的战士，为了摧毁这个将人类意识囚禁的“永夜计划”，自愿进入虚拟世界。而艾莉亚和张逸，正是他在现实中的战友。

“原来我们从未失败......”雷欧看着逐渐透明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随着镜面彻底碎裂，一道耀眼的光芒穿透黑暗，他听见现实世界中警报的长鸣，还有战友们激动的呼喊。

当雷欧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真实世界的医疗舱中。舱外，艾莉亚和张逸正带着武器小队与守卫激战。他扯断身上的管线，抄起一旁的脉冲步枪，冲向战场。这一次，他们要彻底终结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雷欧撞开医疗舱的合金门，脉冲步枪的蓝光瞬间照亮走廊。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一个翻滚躲进掩体，目光扫过墙壁上"永夜计划核心区"的标识。艾莉亚正半跪在转角处，黑客眼镜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手指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破解着敌方的防御系统。

"雷欧！东侧防线已突破，但中央控制室的量子锁需要活体验证！"艾莉亚头也不回地喊道，"只有进入过虚拟世界的实验体才能解锁！"话音未落，张逸手持链锯剑从天花板破洞跃下，剑刃上还残留着虚拟世界中血肉怪物的黑血。

三人默契地组成三角阵型，朝中央控制室突进。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集体转向，镜头中浮现出实验室深处那些浸泡在培养液里的躯体——每个"雷欧"都睁开了眼睛，瞳孔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紧接着，墙壁轰然炸裂，无数机械蜘蛛涌了出来，腿部关节处生长着扭曲的人脸。

"这些是意识体和机械融合的产物！"张逸的链锯剑劈开一只蜘蛛，腐臭的血水溅在金属地面上滋滋作响。雷欧注意到蜘蛛们攻击时的规律，它们的行动轨迹竟与虚拟世界中血肉怪物的移动方式如出一辙——这根本不是新的敌人，而是实验室将失败的实验数据具象化的产物。

当他们终于抵达中央控制室，巨大的量子锁悬浮在空中，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纹。雷欧正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卡森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冷光："你以为能逃脱？所有从虚拟世界回来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新的意识体容器。"

张逸和艾莉亚同时转身，武器对准卡森。但雷欧却注意到卡森脖颈处的蓝光纹路——和那些机械蜘蛛、虚拟世界的实验体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过来，猛地举起脉冲步枪射向量子锁："别相信他！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枪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颤。量子锁被击碎的同时，卡森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空中。中央屏幕亮起，显示出整个"永夜计划"的核心——一个正在孕育中的巨型意识体胚胎，无数根管线连接着全球各地的神经接入点。

"他们要把所有人困在虚拟世界！"艾莉亚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个胚胎一旦成型，现实世界就会......"

不等他说完，实验室顶部轰然坍塌，一只覆盖着血肉与金属的巨手探了进来。巨手表面浮现出无数张实验体的脸，其中赫然有雷欧、艾莉亚和张逸扭曲的面容。雷欧握紧脉冲步枪，和战友对视一眼："这次，我们要在现实中彻底终结这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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