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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受吗?”
那人的声线冷感而低沉,唤醒了他最后的触觉感官。
抬腿迈上下一个台阶的动作,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蒋云整个人被抱着颠了颠,他克制不住地轻哼一声,指甲在男人背部陷得更深。
短短三层阶梯,那人硬生生走了快一个世纪。
好几次,蒋云试图把男人的肩膀推远些,看清他是谁之后,照着鼻梁狠狠给他一拳。
那人仿佛知道他的意图,每当蒋云有所举措时,他都会故意晃动几下,营造出他们即将以锁死的姿势从楼梯上滚落的假象。
蒋云没办法,气得在他肩头留下一圈渗血的牙龈。
男人就像痛觉神经缺失,没有反应不说,还喜欢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每句话不长,四五个字左右。
比如刚刚那次,他说的是,“你牙齿好尖”。
悬空许久的后背终于有了着落,蒋云被放到乱糟糟的被褥间,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那人单膝跪在他腿间,原封不动地将他压了回去。
那人胸前的衬衫纽扣开了几粒,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蒋云面朝两块饱满紧实的胸肌,短暂地眩晕了一会儿,须臾,他眼睛撑开一条缝,刚好对上一粒颜色鲜红的红痣。
它就在男人心口的位置,随动作轻晃。
伏在蒋云身上的人用手指拭去他鼻尖的汗水,男人低头靠过来的时候,蒋云总算看清了他的面容——
梁津。
这个玩笑开过头了,他心想,一点也不好笑。
被发现开小差了,耳鬓厮磨间,“梁津”欺身吻着他的颈侧,眼神晦暗地问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什么行不行?
蒋云觉得他莫名其妙,手心捂住“梁津”的嘴巴,让他别到处乱亲。
掌心一阵濡湿,那人的舌尖仿佛在描绘他的掌纹,蒋云飞快地把手藏到枕下,反复擦了五六遍。
被狗舔了,好想死。
蒋云濒临崩溃的边缘,心想为什么这场梦这么真实,这么漫长。
“梁津”再一次回到那个“行还是不行”的问题上,大有蒋云不回答,这场梦境就无法终结之势。
绝境往往激发人最大的潜能,他在无尽的折磨中一遍又一遍地检索他的记忆,幸运的是,蒋云找到了问题的出处。
很不幸,他本人就是这个“出处”。
上辈子他和梁津在生意场上针锋相对的时候,海京不入流的媒体人喜欢拿他们当噱头,编造一些不实的言论博取眼球。
其中最火爆、流传度最广的一条,说蒋云并非因继承权被夺而记恨梁津,二人矛盾的真正原因,是梁津那方面秒了蒋云。
天知道他从公司茶水间听人口述这条小道消息的时候,表情有多崩裂。
关键是,这种一眼假的传言竟然真的有人相信。
蒋云没想到他凌晨联系杨勇,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只是因为他被那条广为流传的豪门八卦气得辗转反侧,一晚没睡。
电话那头,杨勇的声线很沉闷:“老板,您确定吗?”
“确定,”蒋云俯瞰海京繁华的夜景,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团烟云,“照我说的做,一个字都不许漏。”
“明白了。”
杨勇确认道:“后天一早,您要求的内容将成为二十家娱记小报的头版标题。”
如今,蒋云尴尬地回忆了一下。
登顶二十家海京媒体的标题貌似是:
#梁津疑似患有功能障碍,俗称不行#
蒋云默默用手臂挡住上半张脸,在梁津的追问下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算不算一种“谣言止于智者”?
翌日清早,日光洒进卧室,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镀了层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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