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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容珲还是和辛不归在一间房。
最后一次毕钵罗经的诵读与铜钟齐鸣的声音昭示着白昼的落幕,屋里光线逐渐褪去,祝神拿出一条绸带遮住双眼,贺兰破替他绑好,扶着他踏出大门。
古家祠这位法师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念力制造幻觉,使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从而给人制造出巨大的恐惧,再以此让念力钻入人的意识,控制人的躯体与精神。
只要不闻不问,不看不听,便能做到基本的防御。
可如果当真摒除五感,光凭自己一个人,又无法抵达佛堂。
这便是祝神一开始引贺兰破来此的目的——以防万一。
两个人的脚步在空谷一般的走廊中回荡,贺兰破握着祝神的小臂,见他停下脚,往一旁侧了侧耳。
“出现幻觉了?”
贺兰破看着他,“听见了什么?”
祝神扬起唇角:“好像有小孩儿在牵我的手。”
贺兰破目光移向祝神另一侧,空空如也。
“还有呢?”
贺兰破问。
祝神说:“在唱歌。
不止一个。”
他们围着祝神嬉闹,连声唱着:
十口生,良女故,脱凡胎,落地府。
祝神蹲下身,朝自己另一侧问道:“你今年几岁啦?”
他听见孩子说:“六岁。”
“你呢?”
他又面向另一边。
“三岁。”
“那你呢?”
“十二岁。”
贺兰破只看到祝神对面漆黑死板的砖墙,在场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祝神起身,听见孩子的声音环绕着他,像是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圈。
“十口生,良女故;脱凡胎,落地府。”
“十口生,良女故;脱凡胎,落地府。”
“十口生,良女故……”
祝神依旧蒙着眼,只站在原地安静听了许多遍,隐约分辨出身前有多少个孩子。
十三个,恰巧和佛堂铜钟的数量是一样的。
贺兰破问:“还在唱吗?”
祝神点头。
“唱的什么?”
祝神便偏头思索:“前半句,唱他们在古家一出生,娘就死了。
后半句,说他们刚落地,也跟着死了。”
贺兰破沉默一瞬:“这是一尸两命,是难产。”
“兴许吧。”
“你走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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