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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今晚廊前的灯只点了一盏,正院亮着两盏灯,罩着琉璃灯罩,这两个琉璃灯罩,还是当初宋惜惜和离的时候忘记带走的。
偏厅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蚊子在嗡嗡地飞。
金京楼的伙计还没走,坐在正院的偏厅里等着,他无比的忐忑,没人奉茶,也没人点灯,从天明等到了天黑。
他是跟着来收银票的,但是进了将军府,他便被安置在此处,然后听到了正厅那边传来了吵闹声音,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吵闹了有半个多时辰,终于静下来了,有人进来跟他说了句让他等着,之后便一直没人来。
因着他有功夫在身,所以这几年金京楼每一次有客人带不够银票,都是由他跟随客人回府或者去银号取银票的。
有时候也需要等,但最长最长是等过一炷香的功夫,这还是因为那府邸太大了,加上主家好客善待人,给他上了好茶好点心,等他吃完了再把银票给他。
多半也不用等,只让他坐一会儿,银票也很快取出来。
只要他坐下,主家的奴婢都会上一杯茶,不会像将军府这样,等到天黑也不上一杯茶更不点灯。
他有一点像是误入了贼窝的感觉。
他走出去问过下人,但下人只让他等着,他只能回去等着,毕竟,那头面已经被他们拿去了。
三万六千八百两,他总得收回去。
战少欢用了晚膳沐浴之后便去找母亲,她沐浴的时候用了香露,整个人香喷喷的。
这些香露是之前嘉仪郡主给她的,听闻一瓶都要十两银子,除了香之外,还可以滋润得肌肤白皙通透。
“还没回来吗?”战老夫人喝了药之后,看了一眼外头问道。
翠儿过来回答:“老夫人,二夫人还没回来。”
战少欢撇嘴,“不就是回娘家去拿银票吗?至于去这么久?她不会拿不回来吧?”
“这是她说要买的。”战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
她的心其实也在滴血,三四万两银子,若是用在官场上打点多好啊。
“嗯,二哥还没回来,今晚大概是当值了。”战少欢说着,露出了尖酸刻薄的冷笑,“回来之后她自己竟闹起来,又哭又叫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逼迫了她,那会儿我都打算不要了,是她自己硬要给我买的,估计等二哥下值回来,她还要告状呢。”
“告吧。”战老夫人缓缓地吐了口气,但依旧挥不去心底的阴翳。
她回想起今日宋惜惜给娴宁公主置办的那些嫁妆,还拿出了二十颗南珠给她打造头面,她的心一阵阵的痛。
宋家真是欺人太甚啊。
当初宋惜惜嫁给北望的时候,可没有人前来添妆,添的这么多。
虽然那会儿她的嫁妆也不少,可多半都是铺子庄子宅子,那宋夫人是很精明的,仿佛怕自己的女儿吃了大亏,都把银子给置换成动不了的产业。
虽然也有金银财帛,那一年也确实是将军府日子过得最好的一年,可怎能同她嫁给北冥王相比?那真是泼天的富贵啊。
每一次想起,她的心就要痛一次。
今日从金京楼回来,王清如像个疯子似地又吼又叫,十足的泼妇,与那易昉有得一比。
虽然,最后她也说回娘家取银票,可她发疯那一场,实在叫人寒心。
“她自己打肿脸充胖子,怨得了谁?”战老夫人心情烦躁得很,看了战少欢一眼,“你这几日少去惹她,免得她逮着你便是一顿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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