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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力的撑起双手试图要坐起身,手臂倏地软了下,她挺起的身躯又狠狠地砸落在床榻上,密密麻麻的痛意霎时间涌上背脊。
“闻——”
耳边响起紧绷沙哑的熟悉嗓音时,傅羡好微启的唇瓣顿住,这点儿音量别说是将闻夕喊来,就是她自个都只能听到点点细音。
也是这时傅羡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病了,想到这点她皱了皱眉,只记得昨夜趴在桌案上小憩前还好好的,怎么醒来就变成了这样,且卧阁中空无一人,就连闻夕也不知所踪。
正当她思考着该如何引起外头的注意时,掠向门扉的视线倏地停了一瞬,唇瓣动了动,“瑾承哥哥?”
但这道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萧瑾承都没有听到她在说话,他挥开垂落交织的珠帘,“醒了。”
傅羡好眨了眨眼眸,下意识地以为是高热令自己昏了头,不然他为何会在这儿。
他们成婚前这本是萧瑾承的卧阁,但她搬入宣晖园后他便极少踏入这儿,与主院有一墙竹林之隔的书院成了他的卧房。
室内的温热扑向萧瑾承,他视线扫过想要坐起身的人儿,拎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往茶盏中注入适宜入口的茶水,递了过去,“喝点水润润喉。”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傅羡好怔怔地接过茶水。
顶着他的灼灼目光,她手心不适宜地颤了颤,茶盏与唇瓣触碰之时不禁掀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那儿的人,生怕饮下这口茶后梦就醒了。
“为何不喝。”萧瑾承双眸肆意地看着她,不甚在意地问,“怕我下了毒?”
傅羡好紧忙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地将茶水灌入喉中,动作过□□速,快速下喉的茶水刺激着喉咙,呛得她止不住地咳着。
掩嘴之时余光瞥见月承色的衣摆散来,不多时一双带着热气的手覆上她的背脊,似多年前那般拍打着安抚她。
傅羡好的背脊变得愈发僵硬,咳得也更厉害了。
她摸不清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昨日说着她的喜欢甚是廉价的萧瑾承,此刻如此的温柔。
温柔到傅羡好想着若是时间久久地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萧瑾承单手覆上她的背脊时,方才意识到她的身子比多年前还要消瘦许多,挺拔的肩颈也不过薄薄的一片。
他微微蹙眉,不再有咳嗽声时收回手,“闻夕。”
被唤到的闻夕垂头挥开珠帘走入,瞧见帐幔后的画面时瞳孔大了一圈,“世子。”
萧瑾承并没有开口,而是朝着傅羡好摊开手。
一直在盯着他看的傅羡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茶盏时恍然大悟般‘噢’了下,忙把茶盏递给他。
抬手的瞬间绵承里衣衣摆往下落了几分,萧瑾承垂眸撞见女子纤细无骨的手腕,仅仅两指就能够圈住,他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好,“你来说,少夫人日常饮食都用了些什么,如实说来。”
闻夕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傅羡好,得到她的颔首后才开口,“少夫人日常用得并不多,若是不和夫人用膳少夫人晚膳仅仅是用一小碗粥便结束了,若是心情愉悦时午膳前会用上一块糕点。”
“嗯。”萧瑾承呷了口茶水,“你下去吧。”
他淡薄的神色似乎对她的话不甚在意,好似话并不是他问的。
傅羡好也不知他是何用意,隐在锦被下的手拽着榻垫,嘴角微启想要问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可又怕说多了令他不喜。
就在纠结着该如何做时,侧对她坐着的萧瑾承忽而转过身来,晦涩难懂的视线将她团团包裹住。
她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发出点点声音,“今日不去大理寺吗?”
问完后傅羡好懊恼地垂了垂眸,也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而出的是这个问题,但又紧张地抬起头看着他,对他的回答抱有那么点儿期待。
期待的不是他会说些令她沉浸于柔情之中的话语,而是自己的问话能够得到他的回复。
萧瑾承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指节上的扳指,道:“事情不多,在家中处理就行。”
傅羡好了然地点点头。刺骨冷风敲打着镂空窗柩,如丝细小的寒风穿过缝隙拂过,傅羡好打了个寒颤。
寂静空旷的宗祠内只剩下她一人,身后的门扉不知何时被人带上,偶尔还能听到守在门外的侍卫来回踩踏积雪发出的吱吱声。
傅羡好跪坐在蒲团上执笔抄写着家规,思绪时不时地飘向远处。
今日这事是意外,可这样的情况下萧瑾承说出口的话令她无法不放在心中。
这颗跳动的心是何时落在萧瑾承身上的,傅羡好也不清楚,等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时早已过去了多时。
十一岁那年她随着乔氏来到萧国公府,那时是萧瑾承牵着她的手带她熟悉整座院落,告诉她往后这就是她的家,只要有他就不会有人欺凌她。
那时傅羡好半信半疑地颔首,也恰似惊魂兔子居住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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