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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们真能找到那个仙境般的地方,他随便往身上塞几个,出去以后就可以舒舒坦坦的过完下半辈子,家里十几口人自此也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第二日,将侄子的尸体用雪掩埋住,拉巴和骆贡布平分了他的东西,一行人继续往前进。
他们扒着山崖上凸出的石块,从峭壁上爬到了另一边的山坡上,这里的路没有那么难走,他们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
在雪原中行走的第十一天,小哥停下脚步望向四周,到处都是茫茫的白雪,巍峨险峻的雪山和云雾始终在前方,如海市蜃楼一般,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第十二天,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拉巴在挖雪洞扎营的时候,无意中瞥见山峦上绵延万里的火烧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里,那个有金球的地方,可能是这片广阔无垠的雪原中的任何一处。
他们没有从德国人的尸体上找到地图,这里太大,这片雪域已经到了他从未触及过的地方,他已经不熟悉这里的雪山了,以往的行路经验在之后的前进中用途不大。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座雪山中的巨大湖泊,拉巴安慰自己,他们是按照德国人过来的方向走的,方向不错,那么庞大的湖泊,再往前走下去总能看见。
他们在挖好的雪洞中生起火堆,烧水烤干粮,准备过夜。在雪山上为了性命着想,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要打发时间基本只能靠发呆和睡觉。
天很快就暗了下去,今晚最先守夜的人轮到了拉巴,他百无聊赖的听着外面穿过半掩的雪洞传进来的风声,隐约间,他似乎听到风中还夹杂着细微的铃铛声。
拉巴凑到洞口仔细去听,除了呜咽的风声外,又什么都没听见,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无聊了幻听了。
然而就在转头的一瞬间,他却看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点幽青色的光,在有频率的闪烁着。
拉巴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刚想回头叫人来看,小哥却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也在往那个方向看。
那个闪光的点竟然在移动,似乎正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那是什么?”拉巴有些心慌,他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出走了几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小哥却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和骆贡布一起拖到了洞穴外的一个比较浅的雪坡后面,那里刚好可以藏下他们的身形。
绿光的移动速度快的惊人,仿佛是直接在雪地上悬空飞掠,几乎是几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们前方最大的雪坡底部。
同时三人还听到了一连串隐隐约约的铃铛声,霎时间,周围的风仿佛都凝固住了,那铃声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空灵,仿佛离他们很远,又仿佛近在耳边。
听着听着,拉巴有些恍惚了,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个幽深的峡谷,里面金光闪闪,好像堆砌着很多的金子做成的沙子。
拉巴有些茫然,他下意识想去找身边的小哥两人说话,却发现这里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
人呢?另外两个人上哪儿去了?不刚才还在这里的吗?拉巴心慌不已,此刻他已完全忘记了方才绿光的事情,心想是不是那两个人刚才已经回去了,但是没来得及通知他,随即站起身来,想往他们挖出来过夜的雪洞走过去。
谁料走出雪坡,他才惊觉周围的景象在突然之间就变了样子,原本的雪山峰峦竟然真的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峡谷。
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拉巴简直惊呆了,金河,那是一条细细的金河,河水从金色的砂砾上徐徐淌过,清澈见底,无数的金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拉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迷住了心神,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冷寒彻骨的雪原上,这里就连嘴角流出的口水都能被冻住,又怎么可能会有一条流动的河出现,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遮蔽了他的理智。
他心说,这里莫非就是德国人寻找的满是金球的地方?那可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已然忘记了一切,内心狂喜不已,满眼全都是这条金河。
他一个箭步扑进水中,掬起一捧金光灿灿的沙子,脸上乐开了花,却不想,这时候异变突生,他脚下的沙子突然开始往下陷。
在拉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膝盖已经陷了下去,沙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的腿,将他往下扯。
死亡的恐惧终于将拉巴的神智唤醒,他大喊大叫着挣扎,想把自己的双腿拔出来,不料声音一下刺激到了沙子下方的生物,他陷落的更快了。
以往在高原湿地遇上沼泽时的自救方法在此刻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他的双脚被死死的困在沙子里,不到三十秒,河水就已经蔓到了他的腰部。
沙子底下的不明生物也在这时候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种长满吸盘的金色触手,探出水面,仿佛蛇一样紧紧缠绕在拉巴的身上,并且还在不断向上攀爬。
拉巴的脖子很快被触手缠住,他开始喘不过来气,眼珠充血,视野里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
窒息的痛苦充斥着拉巴的胸膛,他的眼前彻底陷入黑暗,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过后,空间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寂静。
雪坡下方,绿光慢慢的在山丘后方忽隐忽现,很快就绕过了他们面前的几个雪丘,同他们靠的更近了。
小哥也看清了那绿光是什么,那是一行很奇怪的人,他们身上穿着藏袍,扛着一根被厚厚的毡子裹住的东西,那抹绿光就是从那根东西的一端冒出来的。
领头的人身上穿着一身蓝色的藏袍,脸被半张银色的面具遮住,雪光一反射,他的脸看上去像是空白一片。
小哥注意到,这人的手里拎着一只燃着青色烛光的八角灯笼,灯笼的下方坠着一只铃铛。
领头人身后的那些人肩上也扛着东西,看上去很像雕刻了某种花纹的木头,上面缠满了红色的丝线,宛如裹着一层血红色的渔网,渗人的厉害。
木头下方还坠着许多小小的铃铛,很像平安结的穗子。随着走动和风吹,所有的铃铛都在响动,奚奚索索,耳边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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