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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有百般疑惑,但殒惊天对“陈籍”仍是怀有维护之心,他坚信无论如何,“陈籍”都不可能是欺名盗世之徒,这是直觉,也是由与“陈籍”共处后得出的结论。
于是,殒惊天在片刻怔神后,爽朗一笑,道:“战传说便是陈籍,陈籍就是战传说,至于被战传说所杀的人,当然不是真正的战传说。试想战曲乃万众共仰的武道尊者,何以突然间其子成了人人共愤之宵小之辈?一切都是因为有人要借战曲之名欺名盗世罢了。”
落木四
、单问也宁可相信被杀的不是真正的战传说。
单问道:“力拒千岛盟大盟司这等壮举,又岂是人人可为的?虎父无犬子,战曲战大侠在龙灵关决战千异,捍卫乐土尊严,父子二人前后相辉相映,当为千古美谈!”
他对战传说很有好感,当然愿意自己所欣赏的年轻人有着“英雄之子”的身份。
殒惊天虽听战传说提及过他与千岛盟大盟司一战之事,但战传说并未细说,而且更未说出是击败大盟司,反而着重指出他是被大盟司击伤后,为卜城所救起的。殒惊天见单问言语间对战传说充满了钦佩之情,便道:“不知当时战传说是如何将大盟司击败的?”
就在世人皆认为战传说已死,而且是死有余辜时,殒惊天、落木四、单问却“擅作主张”,认定战传说未死,死的只是假冒战传说的人,真正的战传说是一个与其父战曲的壮举相比也不遑多让的英雄!
这固然是与事实的一种巧合,同时也显现了三人对战传说的偏爱之情。
单问便将战传说与千岛盟大盟司一战的情形叙说了一遍。
他的言辞精蕴,深入浅出,时而铺叙,时而惊叹,一波而三折,远非落木四能比,落木四是亲眼目睹那一战的,但再听单问说来,仍是听得胸中荡气回肠,不时击掌叫好。
至于殒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细叙这一战,只觉非但比战传说所描述的更惊人动魄,而且结局也有所出入。战传说虽然受了重伤,但伤他的却是自身体内所蕴藏的剑气。
殒惊天明白战传说之所以一再强调是被大盟司击伤后为卜城所救,是为了让他减轻对卜城的仇视,同时也以“大盟司”这一共同的敌人让他意识到两城一战,所牵涉到的不仅仅是两城!
思及此处,殒惊天不由感慨良多,他端起杯来,道:“来,为战传说力拒大盟司再干一杯!”
三人再度一饮而尽。
落木四忽想起一事,道:“殒城主,难道你从不担心我虽然已答应你,只要你甘愿自缚随我进入禅都,便放弃攻城,但一旦你为卜城控制后,便立即反脸,进而加害于你,继续攻城?”
殒惊天道:“若落城主攻城之心如此迫切,又何必缓战十日?何况我相信战传说的眼光!坐忘城、卜城相距数百里,折损成上千万的人马攻下坐忘城后,对卜城又有何益?要邀功请赏,有我殒惊天在手中,也已足够了。”
落木四哈哈一笑,然后慢慢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声,道:“并非人人都有你我这般想法,有一件事我落木四一直是如鲠在喉。”
“哦?”殒惊天眉头微皱。
“重山河是袭我大营时被杀,但事实上杀重山河的人极可能不是卜城的人,当时风雨交加,场面混乱,但不管场面再如何混乱,无论是谁,与重山河交手决不会
感觉不出,当时重山河在交战的双方中,应都是技高一筹的,但重山河又非被围杀而战亡,由他的伤口应可以看出这一点。如此说来,可以大致推断出在交战时另有他人介入其中,并在杀了重山河之后便迅速退走。”
顿了一顿,落木四接道:“我提及此事,倒不是不愿担负杀重山河之责。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就算当时真是我的人杀了重山河,我也不会觉得有何愧疚。正如虽然此时你我把酒共饮,但若是在阵前厮杀,我亦是会拼尽全力!”
殒惊天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落木四道:“正是因为重山河死得蹊跷,我才想到很可能有人极欲挑拨卜城与坐忘城之间的决战!想到这一点,我反而不愿贸然而行。毕竟大盟司的出现已是先兆,从这一点看,殒城主自缚之举,非但庇护了卜城、坐忘城成千上万的战士,也保了乐土之安宁。”
殒惊天道:“我已看过重山河的伤口,可以看出是亡于一种奇门兵器之下,而且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由此推断,对手的修为必定高出他甚多——所以我也对此颇有疑虑。”
言下之意自是说卜城中应不会有人的修为能比重山河高出许多。
殒惊天最终作出这一惊人的决定,与祖年等北尉府的人拦街请命一事不无关系,那时他真正地意识到他已被推至一个没有退路的边缘。
甚至,就算他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也不能断定坐忘城的人能否理解、接受。
殒惊天的举措对坐忘城的人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
贝总管、伯颂、幸九安及铁风相见后,看过殒惊天留下的信笺,略作商议,便决定要全力挽回此事。
当下四人各自分头安排妥当后,伯颂、幸九安、铁风各率南、西、东三尉府五百精锐,加上贝总管所领三百余名乘风宫侍卫,由东门而出,直奔卜城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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