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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地点点头,裴长卿低头看了看手中没有一丝一毫血迹的链刃,像是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叹了口气,而后说的极为轻描淡写:“在你临死之前提醒你一件事情,不对,我为什么也受你们的影响我的话也变得这么多了?算了,该说还是要说。”
“凌雪阁靠的并不仅仅是你武功的高低,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更不会知道明明是兄弟但是却在关键时刻给你捅了一刀是什么感受。”
抬起手把链刃插进女人的胸口带出了那颗机械心脏,裴长卿站起身沉默地看着眼睛中不再闪烁着光芒的女人,半晌才缓缓开口:“秉承坚韧之心,行国士之事,不问青史,不计浮沉,除尽外道,誓守皇天。”
转头看向已经把庆帝敲晕了的苏拂衣,裴长卿一偏头,声音低沉:“走吗?”“走。”直接把庆帝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架,苏拂衣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哼笑一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提醒在座的各位大人了吧?”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御书房,裴长卿直接把链刃背到身后,接过苏拂衣身上的庆帝按在御书房的那张榻上,慢慢的用自己的内功一点点缓解庆帝体内躁动不安的气息。
“针,小刀,碗,还有消毒用的蜡烛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什么?”把之前商量过的东西全部都摆在桌子上,苏拂衣看着裴长卿有些发白的脸色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还是吃不消。”
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裴长卿接过李承泽递给自己的画卷切换成离经易道的心法,伸手开始解庆帝的衣服:“来不及了,惑心蛊在发作之后会很快融入他的心脉之中无法取出。我现在只能试着把这个蛊引到我身上来。小师叔,你帮我用链刃给他捆上。”
把庆帝的上衣扒的就剩下白色里衣,裴长卿扯开领口露出胸膛的部位,一手忙着给小刀消毒,另外一只手在庆帝身上一点点寻找着惑心蛊的踪迹:“小师叔,下蛊的位置最初是在什么地方?”
按照裴长卿的吩咐直接把庆帝所有能动的关节都用链刃固定住保证他不能有大动作,苏拂衣最后把链刃手柄的部位打了个结,回答:“左心房偏右一寸。”
顺着苏拂衣跟自己说的位置在这附近慢慢感受皮肤下传来的感觉,裴长卿最终把手停在了庆帝的右心房的部位。一直就没有放松下来的眉头现在紧的仿佛随时都能夹死一只飞虫,裴长卿感受着手指下传来的跳动,轻声说道:“这个部位我捅进去,恐怕会造成大出血,凝血草还有多少?”
直接从身后的抽屉里抓出一大把随时可以用的凝血草,苏拂衣往前一递:“够用吗?”“够了。”抽空瞟了一眼,裴长卿点点头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制定的方案,握着小刀的手微微收紧“我说放的时候就直接糊在伤口上就行。”
一手抓着凝血草另外一只手死死地压着庆帝的肩膀,苏拂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后点点头:“我好了,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李承泽,你按住那边的肩膀,别让他乱动,动了今天在座的谁都救不了他。”
先是看了看苏拂衣,又转头看了看李承泽,裴长卿双目紧盯着刚刚自己摸到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后抬手点了庆帝的几处大穴,缓缓地把小刀抵在胸口部位一点点捅了进去。
在心底默默地计算庆帝的出血量,裴长卿有几分庆幸和担忧地发现他的出血量要比自己计算的要相对小一点,但是并不能确定在引出惑心蛊之后会不会出现血液井喷式往外涌动最后导致庆帝失血过多休克。
感觉到刀尖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裴长卿停手又拿过另外一把刀在火上烤了烤:“惑心蛊在爬出来的过程当中一定,一定要按住他,不然又要重新找到蛊虫的位置。”
“放心吧,你尽管干你的。”
一只手握住两把刀的刀柄,裴长卿把空余的那只手的手腕凑到新消毒完的刀刃边上轻轻一划。
“裴长卿,你可没跟我说你要用这种方法来引蛊虫。”
看着裴长卿咬住了下唇,李承泽想了想试图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拿其他的血不行吗?”“皇宫里根本就不安全。”把滴着鲜血的手腕凑到庆帝的胸口前,裴长卿头也没抬地说道“更何况你现在出去找谁?你难不成要去厨房给我拎一只鸡过来吗?”
面容冷峻,李承泽拿过其中的一把小刀放回桌子上,不容置疑地开口:“回去之后你给我好好养着,我让阿甘天天看着你。”
目光就没从庆帝胸口逐渐变成紫色的皮肤那里离开过,裴长卿撇撇嘴没回答,只是又重新把那把小刀摸回来又给自己来了一刀:“怎么还不出来?”
感受着手底下庆帝的身体想要摆脱这种束缚,李承泽一边发力死死地按住对方,一边威胁似乎还想给自己来一刀的裴长卿:“裴长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给你自己来一刀我就敢把你敲晕了带走!”
“蛊虫它出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也变得有些暴躁,裴长卿深吸一口气保持清醒“你以为我现在干这件事情很有把握吗?之前所有被下过惑心蛊的全是直接一刀毙命死了就死了!用人血引出蛊虫我也只见过一例!”
刚吼完这一句就感觉手腕一痛,裴长卿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直接做出了反应。抽刀按住手腕拿绷带一气呵成,裴长卿往后退了半步:“凝血草!快!”
手忙脚乱地把凝血草给庆帝糊上又麻利地缠好绷带,苏拂衣探身一手扶着往后倒的庆帝的身体,另外一只手解开自己刚刚打好的结:“完事了?”
“完事了。”捏着自己的手腕有些笨拙地缠上一圈绷带,裴长卿一屁股坐到地上长出一口气“看来今天的幸运值还是存在的。说实话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全靠运气。”
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李承泽直接把自己的外袍一脱叠几叠后一把扯起裴长卿:“地上凉,你自己是不是个姑娘啊这么不注意。”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被鲜血浸染的绷带,裴长卿伸手又重新拿了条新的准备重新绑:“我这不是有你这么一个贤惠的二殿下呢吗?我就不操心这个了。”“你当真活的就像个男的。”翻了个白眼,李承泽蹲下来轻轻地解开裴长卿手腕上的绷带又敷上一层凝血草,一脸无奈。
笑嘻嘻地伸着手腕,裴长卿抬头看了看庆帝身上的绷带,用空余的那只手揉了揉李承泽的头发:“别生气嘛,生气对身体不好,回头谢必安又该打我了。”
抬眼看了一眼裴长卿脸上淡淡的笑意,李承泽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最终还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胡闹。就仗着你自己是个大夫就给我胡闹!”“不然的话怎么办?”自己也知道这回确实是有点莽撞,裴长卿吐吐舌头“宫里那么多不可信的人,他现在要是死了,神庙的目的就达成了。”说着,裴长卿扬着下巴点点庆帝。
一脸“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的表情,苏拂衣把庆帝放在塌上自己随手抓了两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你现在把蛊虫引到你自己体内,然后呢?你再给我表演一个剜心取蛊虫?裴长卿小朋友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
“那我最初提出这个治疗方案的时候,你们不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坐在地上盘着腿抱着自己的脚腕跟做摇摇椅一样晃悠来晃悠去,裴长卿也是一脸无辜“我现在肯定不能动手,上次相思蛊我就缓了将近一个月,前段时间江南的疫情差点把我自己搞到半死不活就剩下喘气的份。所以,取蛊还是至少五年之后再说吧,我怕我现在取出来我也就大出血死了。”
“我现在很疑惑就是你什么时候学回李家人那一套了?”叹了口气,苏拂衣自己也很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是一脸老父亲式的惆怅“老李自己疯也就算了,李承泽小朋友也属于可控范围内,就你!就你这是不是给我抽风!一抽风之后就影响一个月俩月的,我看你就是脑子不清醒,还有病!”
停顿了一下,苏拂衣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惑心蛊这玩意你现在能不能压制得住?压制不住还得另想办法。”“以现在的能力来看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考虑了一下自身的能力,裴长卿斟酌着回答“惑心蛊被取出来再植入另外一个人体内之后相对来讲威力会下降,所以应该还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有问题我就直接把你冷冻了。”感觉着突如其来的疲惫,苏拂衣一声叹息“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你要再这样我迟早有一天得被你吓死。”“哪儿能呢,我小师叔貌美如花人间绝色。”笑嘻嘻地吹捧,裴长卿摸摸自己的手腕“放心吧。”
停顿了一下,裴长卿拍拍屁股站起身往李承泽的方向挪了挪:“嘛,毕竟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还是劳烦小师叔在我如果失控的时候直接给我一刀吧。我还不想祸祸其他人。”
“……裴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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