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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谨小慎微的模样与方才的伶牙俐齿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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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这个病,养得还算清闲。
老蒙医虽嘴上吵闹着器物诊疗才是其长处,但用药方面也不差。一副药下去,容温腹疼便歇了,只手脚总是冰凉,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
所以,除了每日定时听侍卫回禀西城门前线的消息及班第是否安妥,其余空闲,容温多半是搬把榆木圈椅,在这座二进小宅子的院子里发呆、看书、晒太阳。
如此,时间一晃便过了两日。
期间樱晓醒了,容温倦怠得很,打不起精神去面旧人、伤旧事,暂且没见她。
这日午后,容温用过午膳,照例捧了本书窝到院子里的榆木圈椅上。
草原六月的阳光,似打铁炉子里浇不灭的火球,灼人得紧。
好在隔壁人家探出头的那棵将将过了花期的老青檀树,枝繁叶茂,给她们这小院子也遮出一角阴凉,伴着午后穿堂热风,容温昏昏欲睡。
一片迷蒙中,似有什么东西落在颊边。
容温只当是老青檀树的落叶,并未睁眼,直到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睁眼,看清俯身冲她扬眉轻笑的魁梧男子后,眸瞳里似盛了整个归化城的明媚天光,清亮逼人。
“你回来了,拿的是不是正大街的包子……”容温话未说完,忽然扯过摊在膝上那本书,猛地遮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春|水澄净的眼。
“遮什么,我都看见了,殿下颊边长了几颗痘。”班第被她这小动作逗得面上笑意不断放大,目光扫过她羞红的一双耳垂,故意欲言又止,“又不丑,还挺……”
“挺什么?”容温追问,好奇又紧张。
“挺……”班第猝不及防凑近,扯开容温盖在脸上那本地方志,把她左右各长了两颗痘的脸蛋儿完全暴露出来,满眼促狭道,“挺对称!”
容温羞赧,满脸通红,抬脚踢他小腿。
班第不为所动,顺在容温开口‘讨伐’他之前,把特地带回来的包子塞过去,“正大门包子铺的老板给西城门将士送的,你不是喜欢,趁热快吃。”
他说罢,已自然而然牵起容温右手,小心翼翼揭开纱布,看伤势恢复得如何。
老青檀树摇曳的阴影,携裹去了男人那袭玄黑甲胄溢出的肃杀。身披盔甲,亦有软肋。
面对这样的他,容温哪里还气得起来。
目不转睛盯着他深邃的侧颜看了半响,在他抬头之前,又欲盖弥彰的挪开眼,慢吞吞啃了口已经略微冷硬的包子皮,“你今日怎得空回来?”
她在这小院住了三日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
若是送包子,完全可以吩咐手下来。
“今晨老七从科尔沁调了三万精兵前来增援,我能暂且歇口气。”两人相识是因阴谋;但相知后,相处反倒敞亮了。
班第知晓容温担心战事,当下也不瞒她,自己往墙角青石上支腿一坐,面对面同容温说起外边形式来。
“噶尔丹一直号称有三十万大军,这几日经由斥候多方勘察,确定如今对阵归化城外的只有二十万余人。按我推断,噶尔丹另外十万人,定是带着所有火炮火器,引诱清军往别处另辟战场去了。”
噶尔丹此举,很有几分田忌赛马的意思。
集合所有火器火炮交由十万将士,让他们去与清军殊死搏杀。就算那十万人战败,至少也能消耗掉清军大半实力。
噶尔丹自己,则趁机率领二十万大军,转攻兵力薄弱的归化城,以多制少,打算以此为突破口,攻进漠南蒙古。
若真让他得手了,那整个蒙古,便全是他的天下了。
届时,他再集结兵力,去攻打已被消耗一番的清军,入侵关内,便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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