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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墩子于此道从未输过,可到底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变化出无数个分身,将每一个图谋不轨的北岸人,都给揍一顿。
归根到底,人们是太害怕死亡了,更不想临死之前,头上还没有一间屋顶能遮风挡雨,死了之后,只能做一个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人们需要活下去的希望。
可以前路茫茫,一片漆黑,什么光亮都看不见。
先是洪水冲垮了家园,接着时疫接连夺走家人的性命,苦难似乎没有尽头,人们不再区分彼此,南岸的,北岸的,水上的疍家人,大家都一样,共同被圈禁在一个牢笼中,等待终了。
咚妹儿这些天始终在孟府陪伴着烦了,后来得知这是时疫之后,她还试着把大尾巴身上的毛剪一些下来,煮水篦掉,然后喂给烦了喝。
没给孟老先生服用,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担心松泉姐姐一旦知道了,她胆敢要给人家德高望重的父亲服用猫毛水,会不会要揍她。
松泉姐姐这几天,虽然伺候父亲和众多病人起早贪黑,难得休息,却并没有病倒,反倒越忙,越有精神。
她也不是自己在忙,柱子哥也在她身边陪着,给她打下手。
护理病人的活儿,说清不清,说重不重,很多时候,需要给病人翻身的时候,松泉一个人也翻不动,都是柱子在一边帮忙做的。
他们二人配合默契,似乎已经这样合作了很久。
咚妹儿注意到,闲暇下来的时候,松泉总是和柱子在哪个角落,神情密切的说话,她的神态娇羞又有些任性刁蛮,很是甜蜜。
他们两个,终于恋爱了。
在这个时疫横行的时刻。
说来也有些道理,有些人因为命都快没了,烧杀抢劫都能干出来了,柱子和松泉两个人,蹉跎耽误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揭开了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真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咚妹儿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虽然很遗憾,她当年想做月下小红娘的愿望落了个空,可人家不需要她,也最后在一起了,呵呵呵,想起之前的种种,也她也觉得好笑。
松泉和柱子说着话,看见咚妹儿望向他俩的方向,在愣神傻笑,也觉得这个憨妹子很有意思,不由得也笑了。
“咚妹儿,笑什么呢?”松泉明知故问。
“啊,嘿嘿,你和柱子哥,看着真好,你俩早就该在一起了,多般配啊!嘿嘿嘿!”咚妹儿一点都为自己盯着人家被发现了脸红,还大言不惭的祝贺起人家来。
“傻妹子,如今人命如草芥,人死如灯灭,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之前柱子他们撤去了北山,音信全无,我这这边空望着北边,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就一直在责怪自己,之前那些假惺惺的矜持,到底是害了人家,还是误了自己。
后来,又见到了刁得志与河神的恩怨纠葛,就更加不想错过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索性随着自己的心走吧。”松泉洒脱一笑,并拂了拂咚妹儿的头发。
咚妹儿的个子,已经长得比松泉还要高了,当年五嫂的美人容颜,血脉相传,开始在步入青春期的咚妹儿的脸上,显山露水。
“松泉姐姐,我早就说,你和柱子哥,天生一对!我真为你们高兴!”咚妹儿乖巧的让松泉拂顺了她的长发,亲昵如同姐妹。
“嗯,好妹子,多谢。对了,咚妹儿,好几天没见着五嫂了,你妈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松泉好像突然想起一些什么。
“啊?我妈啊,她好像这几天和杜老板他们走得近一些,老是凑在一块说话。”咚妹儿也意识到,她已经好几天都没见着五嫂了。
“咚妹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松泉神情突然一振。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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