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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开着空调,单薄的家居裤还能感觉到贴近时来自江浔的体温。
他好像一无所知,仍然低着头在草稿纸上作图给她看。
这样的接触什么都不算,他们以前比这过分得多,江夏心想,所以江浔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吧。
江夏抿起唇,想要把这风吹草动就起的微澜,沉到更深处无波的古井。
可越想要不在意的时候,就越容易在意,两人双腿碰触的那一小块地方,温温热热的,很快就不同于皮肤上的任意一处,注意力开始涣散,慢慢迁移,最后神经末梢的所有感触,只剩下了腿上升温的皮肤。
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糟糕的,肮脏的,自作多情的,用尽所有负面言词也描述不够的,对亲弟弟的胡思乱想。
扼杀在摇篮里,江夏。
她动了动腿。
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个角度,结果却没有产生丝毫变化,理智作出了决定,情感却耍了一个小聪明——能做的她做了,并不是她没有努力。
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吗?她不太懂。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江浔的感觉时,她可以和他接吻拥抱甚至在情事的边缘反复试探,不可否认那时是愉悦的,然而一旦结束了也就结束了,就像是玩弄那些属于成人的小玩具,动手时极致欢愉,事后却讨厌那时的自己,所以随时可以全身而退,浅尝辄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一个声音就能让自己在意,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慌乱,一次接近就能让自己心跳加速,她知道如果把这份感情放任自流,她想要的就不止是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而是全部,独占江浔的全部,也沦陷自己的全部,而最后受到波及的是整个家。
“这个答案对吗?姐姐。”江浔托着下颔,在草稿纸上圈出一串等式。
他当然不知道江夏都已经游弋到了败坏人伦的反思里,入眼的是她沉静的侧脸。
台灯下浅金色的少女,发丝撩到耳后,脸上不动声色,泛着诱人薄晕。
她也当然不知道,那一刻江浔的喉结动了动,仓皇沉下目光。
江夏回过神,把他的作业本连同草稿纸一齐推了回去,说:“嗯,思路已经差不多了,之后的题你就自己做吧。”
“好。”他没有提出异议,像是两个人早有共识,正过身回去做题。
冬夜的房间,门外麻将声声,门内姐弟埋头做题,台灯勾勒出逆光背影的边缘,他们相距不远,椅子靠着椅子,肘与肘相隔不过寸许,隐藏其间的是一双不经意相触的膝头,就像上学时课桌下的小秘密,谁也不说穿,谁也不捅破,潜藏在平静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她往右斜了斜身子,去拿书架上的参考书,动作不大,却拉开了距离。回来时坐好,已经不是先前的角度,左膝边上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少了江浔的温度。
下意识余光扫过他,他一手转笔,根本没有在意。
江夏有些失望。
不过她注意到笔头上那只软萌的小鲸鱼,笔身上印花已经磨损,显然平时他用的也不少。一年多了,他居然还在用她送他的笔——现在文具这么便宜,与其换笔芯,很多人更喜欢买上各种各样不同的新笔图个新鲜感,龚菲琳就是这样,可他没有,也许这意味着这支笔对他的意义。
……
你,是不是在恋爱的时候也自欺欺人过?哪怕单恋一样。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却没有得到回应,就算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你都想脑补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是在意你的,距离是因为迫不得已,沉默是因为怕伤害你,偶尔对你的好是因为情不自禁。
江夏足够冷静地对自己叫停。
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可是下一秒动作一僵,因为……
他又靠了上来。
没有任何征兆的,也没有改变坐姿,就是右腿轻轻靠到了她边上,然后静止不动。
血液在疯狂往心脏输送,然后向着大脑欢腾,而这一切的前提,只是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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