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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微微一暗,我抬头,看向站在窗外的那个一袭红袍的男子,是卫琴?那个我送他的木制十字用一根麻绳系着,正挂在脖子上。
“当了将军,怎么还是如此随便。”弯了弯唇,我戏谑道,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糟。
卫琴也咧嘴笑了起来。
我仰头看了看他脖子上那根粗粗的麻绳,着实碍眼得很。
“给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那饰物,我道。
“你已经送我了。”卫琴右手护住那十字架,一脸介备地道。
我失笑,“那是我送你的护身符。”言下之意,我只是要替你把那难看的麻绳换掉,不会收回的。
“虽然打战回来了,护身符我还是要的,说不准哪天我就突然被人一刀砍死了。”卫琴会错了意,仍是不松手,张口道。
“别胡说。”听他说得不祥,我哭笑不得,斥道,心里隐隐不安,随即有些挫败地叹气,“我只是想给你换根绳子,那个太难看了”。
卫琴微微一愣,有些红了脸,忙一把扯下了那十字架,放在我手里,随即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怎么换线。
我也不理会他,只是低头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几根丝线,细细地缠绕在一起,密密地编成一根,然后将穿过那十字架,还给卫琴。
卫琴正等着,伸手便接过放在怀里。
“戴上。”见他只是收进怀里,我皱眉,道。
卫琴一愣,有些迟疑。
“怎么了,不要算了。”我故意道。
卫琴却是当了真,忙急急地拿出那十字架,将线的一端咬在口中,另一端绕过脖子,刚要打结手却突然一滑,那十字架一下子掉了下去。
卫琴低头,忙弯腰去寻,我心下微微诧异,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外。
站在原地,我怔怔地看着卫琴蹲在雪地上在找那十字架,右手拨弄着积雪,左手的袖管却是空空如也,一阵风拂过,那袖管竟是随风扬起……
我咬了咬唇走上前,看到我的脚,卫琴愣了一下,抬头看我。
随即缓缓站起身。
“怎么回事?”咬着唇,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在战场被偷袭了。”见我如此表情,卫琴稍稍低头,真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可是……卫琴,被砍的那是你的手臂啊!
“呵,本来那一刀是向着我的脸招呼过来的,可我想万一毁了容胖丫头认不出我怎么办,就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结果废了条手……”半晌,他抬 头看着我,笑眯眯地道,仿佛在讲一件与他无关的笑话一般,但却见我始终是面无表情,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最后又低下了头。
我没有看他,只是蹲下身在雪地里找那掉落的十字架。
低着头,我拨弄着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眼中却忍不住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打在雪上,融化了那雪,变成一个个小小的洞,仿佛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对不起……”卫琴弯腰,在我耳边低低地道。
咬了咬牙,我猛地抬头,“为什么总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被砍断手的是你,不是我!”咬牙,我气急。
卫琴单膝着地,看着我,用仅有的石手轻轻拭了拭我的脸颊,“抱歉让你担心,抱歉越女的见死不救……”
我看着他,原来他是内疚孩子的死,内疚越女的见死不救,呵呵,傻孩子,与你无关的,就算你在场,越女也不见得会救我。勾践下令要孩子死,越女又岂会插手?
卫琴伸手轻轻替我拂去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胖丫头……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他看着我,轻轻开口,“我从来未像现在这般幸庆……我是你的亲人。
我怔了下,随即低头,抵着他日渐宽厚的肩膀,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傻孩子……他知道我想生孩子,是因为我想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明明是那样 排斥自己与我的血缘关系,他明明……如今却还是间接承认了这姐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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