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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人乱作一团,有人已不敢在船上呆了,往渡口奔去。
船上一乱,忽然一个人从船上跳了下去,噗通一声落入水里。
戴着斗笠的女子也猛然站了起来,那些要跑下船的人忽然一个个口吐白沫纷纷倒下,居然没有一个成功的跑下船。
船上还是满满一船人,一船死人。
渡叟的口里也吐出大量的白沫,白沫里还有腥红的血丝。
女子冷冷道:“现在到辰时了罢!”
渡叟面目已痛苦的扭曲变形,绝望的看着只露出一截尖尖下颌的女子,说不出半个字。
女子冷哼道:“到了辰时,想走也没法了。老人家,为什么不听劝呢?”
渡叟艰难道:“一个要救自己兄弟的人为我接了三枚暗器,他的兄弟在我的船上,我一定要等他来!”
女子冷笑道:“可惜他根本来不了。青竹剑客手下,他熬不过半个时辰的。”
远处忽然响起剧烈的马蹄声。
女子脸上的笑容更甚,露出一点的脸颊上可以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她说:“青竹剑客已经来了,给我送来了一匹好马!呵呵呵呵!”她笑的很开心。
那匹好马当然是柳如嫣的逐电马。
但是很快她已笑不出来。因为来者手中拿的不是剑和人头,而是一条铁棍。
“萧家阿丑?”
女子一声惊叫,连退了五步。
萧家阿丑已到渡口,冷笑道:“郭青水,你的计划失败了。”
郭青水喃喃道:“的确失败了。我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青竹剑客原来是个废物。”她的脸色变得一定很难看,因为她尖尖的下巴已在发抖。
小弟忽然从水里钻了出来,爬上了岸。
他全身因为难忍的痛苦而弓着,一脸紫青,看向阿丑却龇牙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阿丑苍白的脸上也浮现笑容,尽管上身衣衫已全被鲜血浸湿,但他真的很开心。
小弟畅快道:“我们的命真的都很硬。”
阿丑道:“轻易不会死的。”
小弟道:“我的铁棍从不离手,你该还给我了罢。”
阿丑道:“这是一件神兵,的确不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阿丑把铁棍递给小弟。
忽然之间船上响起了一道声音:“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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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弟的声音,紧张而扭曲。
阿丑一愣,发现自己面前的小弟忽然直直的挺立起来,全身骨节在爆响。这个人不是小弟,小弟根本没有这么高。
阿丑手中的铁棍已被握住,自那铁棍一端一股巨力传来,震的阿丑的身体从马上高高飞起,铁棍已到了假冒小弟的手里。
阿丑还在半空,铁棍的呼啸便响了起来。
那一棍力道奇大,开碑裂石,呼啸而过的声音异常刺耳。
阿丑的心在下沉,他一用力勉强合拢的伤口便裂开,钻心的剧痛使得他聚集的力量顿时散去,在空中没法调整身形。
但是铁棍忽然停住了,一只手握在了铁棍的中间,纹丝不动。
那双手布满老茧和皱褶,看似无力却无法动摇。那是一双经常劳作的手,经常握着船桨。本来已中毒口吐血沫的渡叟苍老的身躯笔直挺立,一双眼中充满着沧桑和坚定。
阿丑落到地上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有余悸。
他初见渡叟时,丝毫都没有看出他会武功,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在门口放哨、被吓坏的老人。
大隐隐于市!
渡叟叹道:“老朽终日摆渡,从此岸将人渡到彼岸。此岸是人间,彼岸是人间。我的渡船上,迎来送往的客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路。却绝没有死路。多少年了,我这船上从未染过鲜血,闹过人命。你们为何要打破这平静,让我无法安度晚年,更害了如此多性命?!人终究都有一死,却不是都该死。这许多无辜之人,又何错之有,竟要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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