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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县令面色微冷,拿出状纸问道,“虽然是亲自画押,但是本县还有些不解之处。颜查散,供状是你亲笔所写,为何案发情形只草草几句,语焉不详不明所以,这等供词你敢写本县却不好用,且再来陈述一下案发情形,由师爷重写供词。”
颜查散略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很快稳住,“大人,案发之时罪民惊慌失措,已经记不清当时情形。”
苏涣擡眉,“昨夜案发,今晨柳家报案,如今也不光日当正午,颜公子学富五车才识广博,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就将昨夜之事给忘了,你觉得本官会相信?”
颜查散伏跪在地,不敢看上面咄咄逼人的县令大人,“回大人的话,罪民当时杀人心慌,实在是记不清了,请大人明察。”
苏涣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不记得,那就本县来问。颜查散,你和柳家婢女绣红可有恩怨瓜葛?”
颜查散自认为是清白读书人,当即摇头否认,“大人,罪民与绣红绝无瓜葛。”
和他有婚约的是金蝉表妹,他怎麽敢和表妹的贴身婢女有瓜葛?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大人不要坏他名声。
苏涣拿起状纸,指着上面的字问道,“既然没有瓜葛,你二人为何在夜半三更于花园中相会?”
“不不不,大人,罪民与绣红是不期而遇,绝非特意相会。”颜查散急的额头冒汗,“大人,罪民深夜无眠,只是、只是想找盏油灯才出了房门。”
“夜半三更,那绣红又为何前去花园?”苏涣继续问,“既然要找油灯,为何不差遣书童去找?”
姑父将他安排在花园幽斋,那处僻静,他初来乍到不知道东西放在什麽地方,所以才出门看看有没有下人仆从路过。
雨墨随他上京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能歇息,他不愿深夜还要把人喊起来。
至于绣红为何出现在花园,他不是绣红也不知道。
苏涣看了眼旁边的师爷,发现师爷的眉头也皱的死紧不由摇头。
很好,这颜查散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傻子。
惊堂木一响,苏县令横眉冷目,“颜查散,你与那绣红素无瓜葛,为何会痛下杀手?”
“罪民、罪民……”颜查散被惊堂木的声音吓的一哆嗦,“罪民”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找回思路,“罪民在花园遇到绣红想让她帮忙掌灯,绣红不愿帮忙,罪民一时气愤才铸成大错。”
姑父嫌贫爱富不愿认他,给了他几十两银子就要赶他离开,绝口不提和金蝉表妹的婚事。
他心中郁郁夜不成眠,所以独自出门对月伤怀,绣红这时嫌弃于他,所以他才失去理智酿成大错。
苏涣扯扯嘴角,“你是如何动手杀她的?”
颜查散连鸡都没杀过更不用说杀人,他要是知道绣红是怎麽死的就直接写在状纸上了,现在问他他也不知道,电光火石间想起那绣红额上有伤,这才继续编下去,“罪民与她起了争执,本意只是推她几下,没想到用力过大将她推到了石柱上。”
以头抵柱,当时就断了气。
苏涣要气笑了,“既然如此,那就是失手错杀,师爷觉得如何?”
师爷停笔擡头,“回大人的话,的确是失手错杀。”
苏涣再次拿起状纸,“可是状纸上却全无失手错杀之语,颜查散,你作何解释?”
颜查散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苏涣将状纸摔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颜查散,“此案性命攸关,失手错杀却不为自己求情,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杀人偿命,但也分不同情况。
蓄意杀人自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过失杀人,便只需流放三千里,若被杀之人本身有错在先,那便只需流放五百里。
要是遇到贼寇反抗的时候不慎失手杀人,连流放都不需要直接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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