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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宛如临阵脱逃一般的行为立刻让在场兵刃交加的部队从22对70变成了22对30——而且后者的数字还在疾速衰减。
11名鬼族勇士放在正面战场上是可以匹敌百余足轻的存在。
狭窄的道路前后夹击,位于中间的十来名武士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后的友军被人类难以想象的蛮力撕碎。
上等的新月洲太刀折断碎裂,鲜艳的甲胄扭曲变形,鲜血、惨叫、折断蹄子的马儿的哀嚎。
他们目睹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因为腰刀够不着,弓箭又在一片混乱之中难以准确瞄准弱点。
不是没有能做的事情。
但是在他们的思维之中,没有能做的事情。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武士,但却像是其它绝大多数的新月洲武士一样极度缺乏实战经验。一板一眼教科书式的做法在面对情况瞬息万变的实战局面时,若没有足够迅速且不拘小节的头脑将其活用,死到临头了还紧抱着“规矩”不放,技巧与荣誉就会成为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首绳。
终归是输在了经验上。
身经百战的鬼族勇士们的战斗直觉和决策能力根本不是这些初阵的武士能比的。
勇气变成了愤怒、愤怒变成了恐惧、恐惧变成了绝望。
些许的皮外伤是这些直辖州武士能做到的最大的成果,战斗只维持了十几分钟,因为训练当中不存在这种局面所以所有反应都慢半拍的直辖州武士们连维持好阵型抵御对手都难以做到。
遍地死尸散发出的热量在空气中形成了薄雾,强化符文逐渐黯淡下去副作用开始显现时鬼族勇士们也喘起了气。
但她们控制着不显露出疲态。
将近10名慌乱中落水且个个带伤的直辖州武士在一通挣扎之后终于溺毙,尸首浮在冰冷的洼地水面上又被扭曲的河边树木钩挂住,发出微微的荡漾。
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士气跌落谷底。但余下的直辖州武士们仍决定贯彻自己的荣誉。
“讨奸伐逆!!!”他们大喊着荣誉的口号,丢掉弓拔出了腰刀高举着冲锋。
驱使这些人前进的大义到底是什么,贤者并不知晓。
他也并不在乎。
刀兵相见之时本就不适合促膝长谈,更何况和人普遍高傲而又固执。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光荣战死。
这种武士精神里的美学里加尔佣兵恐怕一辈子都难以理解,当你放弃了不择手段追求胜利甚至比起赢更想死得漂漂亮亮的时候。
你很大概率就会输。
剩下的三十余骑直辖州武士终归没能得到他们的荣耀。
这场本该是亨利一方大劣势的战斗最终以极其讽刺的一幕迎来了尾声——连日以来的大雨冲刷松动了的土壤加上马匹践踏和鬼族勇士们战斗时的剧烈活动,在三十余武士再度强硬地驱使着疲惫的战马发起的冲锋震荡下,脆弱的土路先是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连带一大片半坡向着下方的积水洼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倾泻了下去。
人类的惨叫声和马匹的嘶鸣都被遮盖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之下。
夹杂着各种灌木、树木和杂草的半边山脚向下冲刷堆积了起来,刚刚好就在一行人面前几米的地方形成了落差有6米左右的断崖。
原本被常绿阔叶林遮蔽的天空刹那间豁然开朗,巨大的缺口之下颜色鲜艳的泥土中夹杂着各种东西却再也看不见那支武士部队的踪影。
鲜血浸染了泥土地,折断的武器和变形的盔甲嵌入烂泥之中。
疲惫与伤痛缭绕在幸存者心头。
他们赢了,这是眼下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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