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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你的样子,自然是想让你定罪。”巫柯说出自己的大致猜测:“放掉你?也许是需要你证明一些事?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你也说过那人不知你的身份,我们今天发了对红袍女子的海捕文书,其中对衣着描述与你一模一样,所以他此时将你丢在木桥上,若被巡视的不良看见自然会将你捉回官府问罪。就好像那十八年前的木匠姜宝,我们也曾怀疑是被用来顶罪的人。”
“不对。”红鹤眉头紧皱:“模仿我自然想让我顶罪没错,但他已杀连三人,还有两次凶杀未完成,现在放掉我恰好能清洗我的罪名。此人看似和蒙舍国颇有渊源,不知他杀掉大唐军中的斥候是为了阻拦情报传递还是偶然为之?杀掉军中的斥候又和杀掉十八年前的将军又是否出于同一目的?他是否也就是十八年前的杀人凶手?如果杀掉将军与斥候是为了蒙舍国,那为何又会随机杀掉平民?这里太多的问题,我实在难以得想明白。”
她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数说出,却无人能回答她,四下只有狂风在夜里反复击打着院中老树,让洁白窗纸上的阴影愈发癫狂乱舞。耳边传来阵阵鼾声,红鹤不用回头就知巫柯此时不会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她刚经历生死之险,眼下又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若她无法及时解出这些谜题,新会县的第四次命案不可避免。
思来想去,书房中两名同伴已陷入沉睡,红鹤却实在毫无睡意,她推门走出去,漫步到县衙后院,却见后院的一角有红色的火光。
“何人在此放肆?”红鹤心中大惊,她顿时想到那个火咒杀人的预告,疾步走向院角走去。
“小娘子,你回来了?”一个人仓皇从墙角黑影中站起,正是白府侍卫长夏学启。
“夏侍卫?”红鹤颇感意外:“深夜你不在客房歇息,在这里作甚?”她看了看墙角那团火光,是个烧纸的铜盆。
“小娘子,今日是赵内的生祭。”夏学启阴郁地说:“他远在北方的家人还未得知他的死讯,我在此烧些纸钱给他。否则我心中实在难安。”
“为何难安?”红鹤低头看那铜盆中的确有一些没有烧尽的符纸。
“若不是在路途中他和我换了牛舆,被小姐叫去农庄借宿的人就是我,因此被杀的也应该是我。”夏学启愧疚地说道。
“你中途和他换了牛舆?”
“是,接近新会县界时候,赵内突然来找我,说他对小娘子牛舆上的那名婢女有意,想为自己创造一些亲近的机会。”
“赵内曾对苗儿有意?”红鹤惊愕:“这个我倒是不知的。”
“可惜他还未能得到与苗儿亲近机会就已去世。”夏学启说道,再对红鹤行了一礼:“深夜惊扰了小娘子,夏某万分抱歉。”
“夏侍卫请节哀。”红鹤也回了一礼,转身走出后院。此时天色已微微发亮,天光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而在此时也预示着一桩凶杀案即将发生。
红鹤在后院陪白蕙兰用着早膳,有人来报毛虎已回到县衙。她放下碗筷,匆匆走出去见毛虎脸色疲倦眼中却神采奕奕。
“我们搜查了道观,如小娘子所料,在道馆大殿的后方发现了一处石牢,与小娘子描述的一样,也在门后一边的墙上找到了小娘子所说的那处记号。只可惜那道观的住持已连夜藏了起来,现不知去向了何处,只剩下几名年幼小道士和一名年迈老道士,全然不知他们的主持犯了凶案。”
“哦?所以可确认在山林中将我击晕的正是这位道观主持?”红鹤扬眉问道。
“大致没错,我与道馆中那名年迈的老道士确认过,小娘子在山林中被击晕那夜,他们的主持刚巧也不在观内且不知去向。那主持名叫阮奇英,是五年前才拿着朝廷给的文牒到观内任职的主持。”
“我原本打算今日先要去义庄亲自查验那两具尸身,看来现在得先去趟道观查证此事再说。”红鹤拍打着手中折扇思忖道。
西坊道馆本香火旺盛,新会县民间盛行道法之术,毛虎派人将道观封掉一事天刚亮就传遍了城中大街小巷,红鹤骑马前往道观时见到不少百姓摩肩接踵地站在远处围观。
接待红鹤的是观中唯一一名老道长,名叫席夕,年过六十,须发却已全白,虽个头高大,但看似身体也并不健硕,穿着的灰色粗布道袍也不那么洁净,红鹤见他衣袖上还沾着少许黑色煤灰。席道长将红鹤引去内室坐下,又让小弟子奉上热茶,他端着茶盏的手颤巍巍地抖着:“适才见到毛大人伴随在侧,小娘子此次前来定是为了查证阮道长涉嫌凶案一事?”
“正是。”红鹤行了一礼:“不知那阮奇英是从何处来此任职主持?道长可否将此人之事告知一二?”
老道士慢吞吞地饮了口茶:“五年前,我观主持圆寂一年有余,阮主持突然前来道馆,手中拿着朝廷文牒,上书任命道观主持一事。当时观中师兄们早已走散,只剩下年迈的我和几名小徒弟,因此阮主持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主持观中事务。他平常兢兢业业,对主持事务未有一丝懈怠,这五年来观内香火颇为旺盛全是阮主持的功劳。”
“你可知阮主持之前在哪所道观?”
“是在韶州的某处道观做过几年主持。”
“阮主持平时可曾与谁来往密切?”
“主持心系信众,对观内信徒均关爱有加。小娘子,你们可是查错了人,阮主持为人和善,心如明镜,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人啊。”席道长捂嘴咳了几声,颤巍巍地从一只小瓷瓶中来倒出些黑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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