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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见过你。”梅问情微笑道,“但你很漂亮,虽然我不爱养兔子,就这么摆在屋里,也挺好看的。”
真是个怪女人。
贺离恨闭了闭眼,在心里确定了这个评价。
她伸出手,扳过男人的下颔。贺离恨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然后又驯顺无害地看向她,被对方的手指指腹挑起唇角,摆成一个生涩的笑容,她说“表情太呆板,我摆着看也不会乐意的。”
贺离恨看了她一眼,他脾气本来就不比寻常男子好,这时候让这话说得神经发麻,装不太下去,张口咬向她的手指。
梅问情没躲。
他不是兔子,凶起来能咬破人的手指,刺痛肌肤,几乎淌出点血腥味儿来。贺离恨愣了一下,又立即吐出她的指尖,偏过头道“对不起。”
梅问情擦了擦手,道“啊,好疼。”
贺离恨“……”
她语调毫无起伏地道“属狗的吗你,你看,真咬得很疼。”
贺离恨没忍住说了实话“你疼的太虚假了……”
梅问情捧着一卷书,坐在藤椅上捏了捏鼻梁,看见眼前的少年郎,露出一点儿笑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渊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怔怔地望着贺离恨,又猛地一激灵,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仿佛弥漫上一层雨雾“我、我刚刚……刚刚来,没多久。”
他顿了下,又连忙补充“我前几日下了拜帖给您,您看见了吗?是我姐姐的……”
“我知道。”梅问情站起身,跟刘潇潇道,“你陪他的?”
刘潇潇“是偶然遇见。”
她回头咳嗽一声,在身后几步远的陪读立即递上篮子,里面正是她给贺公子带的药。刘潇潇立即带着药篮子进屋,把药材分门别类地放进家中的药柜里。
几人一同进屋。白渊的目光落在梅先生的袍角上,追着那缕轻纱晃啊晃的。他一时甚至有些忘了先前那事,直到抬起眼,看到那位年轻郎君坐在桌前,身上披着一件素白的外衣,仔细看去,有些眼熟,是梅先生的外披。
他那么年轻……他还披着先生的衣裳……
白渊脚下生根,几乎钉在了那儿。他心海翻涌不定,一会儿想冲上去劈头盖脸地同他理论,一会儿又想掉头就走、免得眼眶酸得睁不开。
贺离恨见她有客人,也就没有跟她。这也是他身体好转之后,梅问情唯一一件让他做的事。
梅问情伸手拢了把松散的长发,用簪子随性绾了绾,伸手给对面的小郎君倒茶“这回又是什么事?”
白渊喉结微动,低声道“我……我从姐姐手上新得了一套古籍,我想先生喜欢,想问问您要不要,若是要,下回我送来。”
梅问情眸光含笑地看着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脸颊一侧,琢磨似的道“你来这一趟都没带来,还要下次送。你是想多见我几面吗?”
白渊早已准备好说“下回送来”,险些就点了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站起来“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忘了。我绝没有——”
不等他澄清完,梅问情就已缓慢颔首,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白渊看着她,半晌没动,过了会才低头坐下。
三人喝了一会儿茶,刘潇潇从旁给梅问情说起书院之事。白渊正好早已对贺离恨惦记不已,悄悄远离桌椅,挪到小书案这边来。
他看了眼这位贺公子,低低地道“我没听说她有姻亲,或有宠侍、男奴之类的。”
贺离恨道“我不是。”
白渊大松一口气,很快又警惕道“那你住在她家里?你又穿她的衣裳?你跟梅先生又不是差了好几十岁,可别告诉我你是她养的义子。”
贺离恨估计了一下,觉得差个几千岁可能都是有的,便道“落难之际,承蒙她照料。”
“你这么年轻俊美的郎君能落什么难?能得什么照料?”白渊不高兴地道,“你可别说什么以身相许,太俗套了。”
贺离恨颇为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看想以身相许的是你。”
白渊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么荒唐直白的话来,他平日里再多叛逆的话也说过,但一在梅问情身边,忽而又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贺离恨道“长眼睛得都能看出来,你说你的心上人是没长眼睛,还是心知肚明,却故意吊着你、搪塞你、戏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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