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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德鲜少见他发这样的真脾气,往日里若是国事其他的,发了怒赏大臣们一些斥责也就罢了,却难见他如此暴怒,活像被揪了毛的狮子一般。
他哆哆嗦嗦地上前,伏低哀求道:“皇上保重龙体,皇上息怒啊……”
景德殿近侍虽然离得远,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何缘由,但是圣上大怒,也都纷纷跪了下来,不发一言。
骆吉文舒理智都被烧成了灰,看着一地散落的折子,还不解气,扬手将手边的茶盏拿将起来,用力地砸向地面,冰黑地砖上,细白的瓷器碎了一地,带着茶的热气铺陈在地面上。
那瓷片砸落在地又迸溅起来,余成德刚巧直起身来,眼角余光却见着一个细碎白光朝着自己飞来,惊吓得闭上了眼睛,却觉得眉峰上头刺啦一疼,抬手去摸,那锋利的碎片在他额上划了不长不短一道细疤来,沁出些鲜红血迹。
他急忙擦了擦,跪地又道:“皇上息怒,这伤着身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骆吉文舒听了那一阵脆响,踏步走下了御案,身形带风地出了前殿的门,余成德瞧着不好,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骆吉文舒脚步不停,直直地向后殿走去。
唐善清被众侍女服侍着沐浴过后,穿着中衣,披着单衫坐在灯下,适才刚刚逃过了一劫,她心中尚有唏嘘,只坐在灯下默默发呆,谢莺也不好相扰,只站在一侧,垂手而立。
听着殿前内侍请安,唐善清刚刚回过神转头去看,骆吉文舒挟着一身风雨之怒走进殿来,面色很是难看,唐善清只愣了一愣,骆吉文舒已大步上前,伸手用力将她从贵妃榻上扯将起来。
唐善清吃痛难忍,惊呼出声,转而一瞬,骆吉文舒语气仿佛浸了冰似的寒冷,仿佛三伏天里的井水一般,他一字一顿道:“你存的好心思,就这么不愿意有朕的孩子,朕偏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手臂用力环着她便往御榻而去,唐善清听了这话,顿时反应了过来,他手劲甚大,她一时挣脱不开,腕子上已疼痛难忍,说话已带了哭腔,“骆吉文舒,你放手!”
眼看两人已走到榻前,听她怒气冲冲喊他的名字,骆吉文舒冷笑一声,“让我放手?唐善清,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语毕,伸手一个推搡,便将她推到在龙榻上。
谢莺站在一旁,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呆呆地看着,见此形状,才想起来要救自己主子,急忙跪倒在地,喊道:“皇上,皇上恕罪,皇上饶过贵嫔娘娘吧。皇上恕罪啊……”
她一迭声地呼唤,倒更是激怒了骆吉文舒的性子,转头斥道:“给朕滚出去!”
谢莺哪里肯听,还要再求情,骆吉文舒扬声叫道:“余成德!把她给我拉出去,都给朕退下!”
余成德跟到外殿,听了这话,知晓他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急忙走进侧殿,连拖带拽地将谢莺拉了出去,谢莺委顿在地,连声求情,哀声切切。
唐善清见他分神的空档,挣扎着从榻上起身,却不防骆吉文舒欺身压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反手扣在头顶。
如此受制于人,唐善清哪里肯从?便是手上不能动作,这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能安生?这腿没踢两下,就被骆吉文舒压在了身下,唐善清昂着头,冷冷地瞪着他。
骆吉文舒瞧她冷漠的神色,心中更冷,却是含怒微微一笑道:“你不想生,朕偏要你生。唐善清,你有本事不要朕的孩子!”
唐善清昂首道:“皇上也未必想要臣妾的孩子,如此惺惺作态,又是何必!”
骆吉文舒已不在意被她激怒了,冷笑着道:“你说朕惺惺作态,朕就惺惺作态!朕想不想要是朕的事情,你生不生由不得你说了算!”说完,如疾风暴雨般的亲已落在她的肩头胸前。
唐善清又羞又恼,拼命躲避却难以移动分毫,骆吉文舒却毫不顾忌及照顾,伸手便将她已经散落肩头的中衣扯了开丢在一旁,动作却粗暴不堪,唐善清吃痛不及,骆吉文舒直起身来,三下五除二地褪掉了自己的衣衫,欺身上前,已将她笼在怀中被褥之间。
她细白的肩头已有些微红的肿痕,没有衣衫的庇佑,一身细白的皮肤暴露无余,骆吉文舒眼中情欲炙热,俯首下去,已在她肩头烙下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这挣扎闹腾的声音才渐渐消了下去,过了良久,寂静的殿中响起一声微微的啜泣声,极短极轻,听在骆吉文舒耳中,却又是一番滋味。
两人背对而睡,唐善清侧身向里,一双眼睛里却是泪意朦胧,适才没有控制好,已然叫人听见了一声,现下却是咬着牙只默默掉泪,不再出一声了。
骆吉文舒侧身向外,瞧着榻前轻纱微扬,拂在地砖上,衣衫也凌乱了一地,他的衣衫搭在她的中衣上,蟠龙暗纹和绯色软烟罗层层相叠,一幅旖旎缱绻的画面。
他知晓自己手重了,虽然就只听见了一声细微哭泣,却知道她心中大是委屈难过了,不消看就知道的细微耸动的肩膀,和听来无声却有些短促的鼻息。
善清啊善清,你到底要朕如何是好?朕知道往日里做错了,可是眼下一点一点的弥补,你竟然全然不放在心里么?朕为你做的这桩桩件件,你竟一点也瞧不上?
他沉眉而思,实在是头疼得紧,夜风涌入殿内,带着泥土的清香和燥热,也更闷了起来,帷幔拂了一会儿又不动了,片刻之后,狂风而起,涌入了殿内,不多时,殿外噼里啪啦地落起雨来。
这雨声呱噪,淹没了她细细地啜泣声来,夜已深寂,听得见殿外宫人们手脚轻快合上殿门的声音。
殿外有细碎说话声音,模糊不清,一番踌躇之后,殿内走进一个人来,走到榻前,合上了窗扇。
这合上不久,便隐约看见殿外一道巨大白光闪过,过不多时,便听见轰隆隆地闷雷声响彻云霄,夏日里的雷响是惊人了些,一道炸裂的雷声而过,唐善清忍不住细微地哆嗦了一下,听着那雷声仿佛就盘旋在屋顶一般,闹得人心里慌乱。
骆吉文舒鼻息已然均匀,过不多时,便懒懒地翻了个身,挨着她近了些,长手一伸,手脚并用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发出一声吃饱餍足的梦呓。这雨声落得响,唐善清脸颊上泪已半干,他这一动,却险些又掉下眼泪,咬牙忍了,吞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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