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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这麽想着,可我脸上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谢谢郭先生。」
「郭先生?」听见我这麽叫他,郭深两眼一瞪,似乎是听见了什麽天大的笑话,手在张语绮大腿上拍了拍,发出肉体互相碰撞的很大的响声,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我浑身发毛,难道这麽称呼有什麽不对吗?
一时间整个客厅里也没有别人说话,只剩下了郭深如同洪锺般的笑声。
我正疑惑着准备开口问怎麽了,郭深却突然停住了笑声,手在张语绮臀肉上用力掐了一把,勾起一边唇角,脸色有些玩味地冲着我扬了扬下巴,那条刀疤在他这样的表情之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来,跟咱们这位警官说说,该怎麽叫我,是不是叫郭先生啊?」
张语绮嗔怪地轻轻推了郭深一下,细白的手臂缠绕在郭深身上,声音千娇百媚道:「深哥,小孩子不懂事嘛,您跟他计较这个干嘛呀。」
郭深轻轻笑了一下,大手又开始往上游走,顺着张语绮的连衣裙领口,毫无阻挡地滑了进去,攥住一只大白兔揉搓着,力气应该不小,动作在紧身的衣服下面显得非常明显,脸埋在张语绮的颈窝里,闷声道:「你这是在偏袒他?嗯?才刚认识的一个人,你就开始当着我的面偏袒了?」
张语绮柔若无骨的手在郭深胸膛上轻轻掐了一下,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来,嗔怪道:「说什麽呢!净瞎说!」语气和动作里是言语形容不出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郭深冷笑了一声,突然松开手,释放了张语绮的胸脯肉,手臂打了个转搭在沙发靠背上,歪了一下头:「那你告诉他,告诉咱们这位警官,该怎麽叫我。」
张语绮抿了抿嘴唇,扭动了几下纤细灵活的腰肢,又勾勾嘴唇地冲着郭深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的一瞬间,笑意却是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语气狠厉道:「你怎麽说话的,叫深哥!」说着,还不停的给我悄悄使眼色。
我正对着她,将她微微有一点掉色的红唇看的更清晰了些,眼角余光看到郭深脖子上残存着的一点口红痕迹,心头一哽。本来依着我的性子,要轻易服软是绝无可能的,但是看着张语绮冲着我尽量隐晦地挤眉弄眼,我很不忍心,简单的两个字在喉咙里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深哥。」
郭深听见我这麽一叫他,刚刚还像暴风雨来袭前的黑云压城的气焰突然就收了回去,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手重新在张语绮身上开始流连,眼睛也只跟着手走,不再多看我一眼,嘴上很敷衍而且轻佻地说道:「嗯,知道就好,就这麽叫!别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气带到我这来,还先生?你知道什麽人才叫先生吗啊?」
疑问句带上了肯定和嘲讽的语气,完全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只是纯粹地想要让我尴尬难堪而已。
我把手背在身後,死死地攥成拳头,十根指甲紮向掌心,努力控制着心脏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张语绮搂着郭深的脖子,二人又嬉笑了一阵,整个过程中我都别过眼去,不想多看。
突然,张语绮似乎想起了什麽,轻轻推了郭深一下:「深哥,都这个点了,你换药了吗?」
郭深的手伸进她领口:「换什麽药?」
张语绮叹了一口气,捉住郭深那只爲非作歹的手,佯装嗔怒,眉头微微皱起:「深哥,你这伤还没完全恢复,怎麽能不换药呢?万一伤口又发炎了怎麽办?」
说着,轻轻推开了郭深一点,哄孩子似的在郭深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从郭深的腿上下来,拉住郭深的手:「走,先回房间把药换了。」
郭深有些厌烦地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怎麽这麽多事?我好的很,换什麽药!」
张语绮却仍然没有表示出半点的不高兴,还是轻轻笑着,满满的哄孩子的语气:「深哥,我当然知道您身强体壮的,但是您想,您早点恢复,这里里外外的人也好早点放心嘛,您说是不是?」
郭深眼底波澜暗了暗,让旁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张语绮这几句话说的隐晦却真诚,回到家休养的这几天,他一直对外抱病,所有的来访者一律不见,包括家族里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都被他隔绝在门外。可是这麽一味地隔绝着也不是办法,那些老东西不知道他究竟伤情如何,恐怕现在已经在偷偷地密谋着怎麽篡权夺位了。现下张语绮这麽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赶快恢复身体,却假装病重,从而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思及此,郭深狞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吧。」说罢,径自背过身就上了楼。
我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跟上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从进了这个门开始,气氛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我的双手还背在身後贴着屁股,无处安放。
正不知道该怎麽办的时候,张语绮突然扭过头来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别跟上去。我心领神会地刚准备点头示意,郭深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将我吓了一跳,准备点头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笑了一下,对着我扬了一下下巴:「不是说是贴身保镖吗?跟上啊,还愣着干嘛!」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却分明给了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语绮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嘴唇微微抖动,最终却只是撇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过身自己跟着郭深往楼梯上走去。
我干咳了一声,感觉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大团棉絮。再打眼看了一下,原本就站在客厅里的那几个保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个个雕像一样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什麽多余的表情。
不知前方是福是祸,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跟着他们两人上了楼。
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张语绮顿下脚步,扭过头来冷冷地对我说:「你在门口等着,不要走远。」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怎麽的,竟然微微感觉到她刚才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点悲伤的情绪。而郭深也没多说什麽,只冲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眼底很黑,如同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平静的表面之下却不知道隐藏着什麽样的想法。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背後。门没有上锁,只微微地带了一下,留了一条小缝。
整个走廊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连空气都安静地有些可怕。
我十分不自在地走动了几步,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四处打量着,头脑放空,思维中断。就这麽就来了,可是感觉好像并没有什麽事可干的。看一眼楼下,那麽多体格健壮的,就算真的有了什麽情况也轮不到我上啊。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从刚刚郭深和张语绮走进去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闻声,我立即警惕地转过身,脚不听使唤地就已经迈了出去。
但是很快地,我就识别出来,刚才那一声奇怪的叫声其实并不是什麽别的东西,而是张语绮的呻吟声。
我一张脸「腾」的一下子涨红了,刚才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尴尬地僵硬在了空气中,又慢慢地收了回来,暗自干咳了一声。
呻吟声顺着门缝一点一点地爬出来,穿过空气,毫无遮掩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自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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