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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糜费的明神宗（第1页）

第八章：糜费的明神宗

这李公公便是之前带着兵卫拿人的那名宦官。此人名叫李进忠，原本是河间肃宁的一名无赖，因好赌而欠下巨额赌债，无奈之下自己净身，入宫当了太监。平时无事便领着肃宁官府的一些旧识兵卫出来找个借口讹诈些钱财。

前些日子，他领命欲往应天府公干，便纠结了几名旧识兵卫一路随他而行，一方面可以沿路找机会捞点银钱，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机会，顺便举荐一下几位旧识。

这日，他们路过潼关，想到客栈吃些茶饭。刚走到客栈门口，他们便听到里面有人正在猜拳行令，口中喊着“五魁首”。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默契：这是又有银子再向他们招手啊！接下来就发生刚才的一幕。

李进忠听到王安问话，急忙躬身说道：“王总管明察！奴才奉康妃娘娘之命欲往应天府公干。途径此处，竟听得几个刁民欺辱永乐先皇。奴才看不过去，才下令将几人拿下，押解往就近官府发落。不像遇到了王总管，奴才惶恐！”

王安闻言，冷笑一声道：“李公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出身。你等所为意欲如何，我心中明镜儿一般。平常我没看到也不与你计较，今天既然被我撞见了，你便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吧，省得我治你个擅权干政之罪！”

李进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在脸上显露出来，口中唯唯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走。”说着给了几名兵卫一个示意，躬身而退，走出客栈疾行而去。

待李进忠等人离去，王安等人四下环顾一周，看到适才猜拳行令的诸人依旧战战兢兢的，便道：“诸位还请自便，不过日后行令最好不再提及‘五魁首’这个字眼，毕竟如是深究起来是对永乐先皇不敬。”

几人闻言连连点头，道谢之后也没有了继续吃酒的兴致，便里去了。自此之后，潼关以北、关中地区猜拳行令之时便很是默契的摒弃了“五魁首”这一唱词，而这一习俗也一直流传至今。

王安正欲转身出门，却听到楼上有人叫道：“黄公公还请留步！”

王安抬头一看，建议中年人青布长袍，面容慈祥。这不是覃乐锦还是哪个？王安忙道：“原来覃兄也在此处，倒是让覃兄见笑了。”

覃乐锦笑容可掬，对王安摆摆手道：“哪里哪里，王公公执法严明，刚正不阿，实乃百姓幸事！不知王公公不在顺天府听差，来此何干？”

这王安与覃乐锦相识多年。有一次，王安在长安公干之时，遇到歹人行刺，危急关头，是覃乐锦出手就得王安一名。自此，王安对覃乐锦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一直想寻个机会报答，但却苦在没有合适的机会。

听到覃乐锦问话，王安连忙答道：“说来惭愧！原本，宫里的许多事情不足以外人道，不过既然覃兄问起，我便多说几句罢。”说罢，王安随覃乐锦走进了适才袁元素的房间内。

王安毕竟在宫中听差，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早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进入房间看到袁元素、黄生等人，面露迟疑之色，以目光询问覃乐锦。覃乐锦心下了然，笑道：“李公公但说无妨！”

王安闻言，心中稍定，才缓缓道出了宫中的一些事情。当今皇上，也就是明神宗朱翊钧为了充盈国库，从宫里派出了众多太监，四处搜集财务。太监们从宫里出去之后随意搜刮勒索、残害百姓、为非作歹，肆无忌惮。更有甚者，一些地方官吏竟然被这群太监随意处置。

一年前，陕西巡抚余懋衡参奏中使梁永役使人马辇运私物于京畿。不曾想神宗不但没有追查梁永职责，反而对余懋衡极为不满，认为其有意阻挠朝廷充盈国库。

梁永得知此事后更是遣其爪牙暗中在余懋衡食物中下毒，不过徐懋衡两次中毒都得意及时解毒而未死。今年正月，两次中毒未死的余懋衡愤而疏论梁永之罪。

咸宁知县满朝荐将下毒者捕获。梁永又诬告满朝荐“劫上供物”。神宗诏逮满朝荐下诏狱，梁永调离陕西。

神宗曾自称：“不从中使之言，不足厚集其利。”在矿监税使与抚按以下的地方官员的抗争中，神宗为了厚集其利，总是屈从中使，压制官员。自从遣使以来，阁部科道诸臣连年上疏，力论其害，神宗置之不理。

日前，神宗听从身边的奸佞太监直言，欲将余懋衡革职查办，王安得到消息后，秘密潜入陕西，寻到余懋衡告知原委。余懋衡闻之大怒，愤骂神宗昏庸无道，请书以丁忧离任。

覃乐锦闻言，也是面色阴沉。若是按照江湖上方式来解决，覃乐锦相信，自己极有可能一怒之下潜入皇宫斩了朱翊钧的项上人头。袁元素闻言也是怒不可竭，摇头叹息道：“吾皇无道啊！数年之前，恶宦貂珰奉使四出，指某人屋下有矿，这家就立即破产，指某人漏税，这人立刻就要倾家。”

黄生获悉，也是无奈叹息一阵。听袁元素直指当今皇帝无道，惊出一身冷汗，上前一把拉住袁元素的衣袖，轻语道：“袁兄慎言！”

覃乐锦看在眼中，看了一眼正将一杯酒灌进口中的王安，说道：“无妨，王公公是自己人，我等虽言语上对当今圣上不敬，但却是一片赤子之心！适才处于元素之时，就知道袁少侠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御敌安邦之志！”

黄生听覃乐锦如是说，也稍稍放下心来，轻语道：“如今金兵在我大明边境不断挑衅，这些奸臣贼子不思如何抵御外敌，却只是祸害我大明忠良，实在是……”

说道此处，黄生收口不语，只是连连摇头。王安将袁元素和黄生的话听得真切。心中思量，此二人年纪轻轻，却也有些见地，我大明正直用人之际，若有更多的贤能之士入我朝纲，也算能将那些奸佞之辈多少挤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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