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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宿醉后的头疼很严重,反胃的冲动让她立刻冲到洗手池边,吐到口腔发酸。
瞿清抬头,镜子里映着自己苍白的脸,短到齐肩的发刺痛她的双眼。她看着方舟洗漱台上放着的刮胡刀片,猛地刮断一缕头发,头皮被扯到发痛,可心头的郁结却越来越重。
方舟听到她的动静,冲进浴室,夺走她手里锋利的刀片,看着那缕刚好到她下巴的头发,轻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想剪吗?我陪你去理发店剪,好吗?”
他把刀片扔得远远的,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搂着她坐上柔软的沙发。
“你怎么回来的?”
瞿清皱着眉问他,“瞿深在找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方舟沉默了一瞬,嗤笑着,“他告诉关振海,我和你的事情。他跟他的好岳父说,要替他好好管教我。”
瞿清抿唇,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轻叹:“回家吧,关振海能保住你。”
“不,”方舟摇了摇头,“关雨柔要和他父女决裂,他想要用我制衡关雨柔,假意扶持我,逼关雨柔听话回家罢了。”
“他当年愿意送我去赖祥身边,就是这么想的。”
瞿清低下头,摸了摸他指节分明的大手,“但我现在没法保护你。”
方舟扬眉笑着,面上依旧是那副阳光乐观的样子,“我来是保护你的,不是让你保护我的。”
“既然我们都已经一起坐在这里了,我们现在不去想那些坏的结局,把一切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一切都不晚。”
“你会好好的,我也会,瞿溪姐也会。”
瞿清盯着他干燥的唇,尘埃在阳光的影子里飞舞,贝贝又窜进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了下来。
半晌,她才收回视线,对他说:“如果是长期战,我的把握有60%。但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急,即便瞿溪当前定罪,日后也可以翻案。”
“但现在最优的结局,当然是她不要留任何案底。更何况她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就算最后能证明清白,她的作品也会被永久封禁,舆论也会把她送上断头台。”
她早已料到和苗家有鱼死网破的那天,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到来。所以她从两年前,就开始有意收购部分瞿深手下小公司的股权。
事到如今,放弃康和的决定,已经是不得不做。
只是董事会那边,很难交代的同时,瞿深也不会让她轻松地应付过去。他企图掏空康和,打倒自己父亲兢兢业业四十年创立的医药巨头,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
方舟叫醒了陷入沉思的自己,关切地看着她的脸,问她:“在想什么?”
“我会用现金流,发一部分裁员通知,进行补偿,为康和的员工做些我能做的。”
方舟顿了一下,“但如果你手上的现金流不够,怎么办?”
“我收购瞿深手下的疫苗制造生产线的时候,就想过了。”
瞿清叹了口气,“那家公司有个很厉害的专利,正在生产特效疫苗。我会让持股人要求提高疫苗上市价格,短时间提高市值。我大概算过,MN的收益率会达到120%。”
方舟动了动眉头,“那人才中心呢?你打算怎么办?”
“那原本是瞿谦和的理想,”瞿清垂下眼睫,“但即便不是康和完成,只要是完成了,也算是替他实现了。”
方舟摇了摇头,“但老师的合约是和康和签订的,如果康和退场,老师那边会自动解约。”
女人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小狗,语气清淡地答:“康和离开,政府会介入,到时候会安排新的建筑设计师过来。一旦脱手,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
“可这个人才中心,已经算是康和最优质的资产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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