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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灰岩堡之战（第2页）

「这样说的话，我们还不是没有机会……」卡伦也沈吟着说道。

「是的，很明显兽人在城墙上布置的兵力很有限，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很快就掌握灰岩堡城墙上那些防御武器的使用方法。这也就说的通为什麽城墙会被迅速修补好了，对於食人魔来说用那些沈重的灰钢岩将城墙堆砌好并不是太难的事。既然他们还在激战，无暇太过估计到城墙，我们可以让步兵用密集阵型强攻上去，一举突破城墙。虽然这种攻城战术在以往会伤亡巨大，但在对手防御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却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足智多谋的安迪子爵点头说道。

「没错，你和我想的一样。既然如此，传令兵，命令所有士兵排列密集阵全面攻击城墙！我要在１小时内就攻破那里，最先登上城墙的小夥子我会奖励他１０枚金币和两个大屁股的索拉法女人！」佩拉克伯爵粗狂的声音再次点燃了士兵们的热情，那些闪亮的金币与白皙丰满的索拉法美女似乎正冲着他们招手。重振士气的罗托克士兵一扫刚才因先头部队进攻受阻而稍微显现出的颓势，很快就排列成了一个个密集的步兵方阵，重甲盾兵在前，随後的长枪兵放弃手中的长矛而拔出更利於攀爬城墙战斗的佩剑，最後排是负责压制城头对方远程兵种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灰岩要塞高度超过２０米厚达７米城墙上一座耸立的箭塔内，正向下眺望、一身戎装甲胄的布鲁纳伯爵，转头对旁边他最忠诚的参谋皮沃夫将军笑着说道：「看来这次来的基本都是罗托克正规军，在走了那麽远路之後，还能保持这种士气，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阵型转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训练有素了。哼，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死得更快……」

「是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卡伦、安迪、与佩拉克那３个家夥。其中佩拉克作战勇猛最擅长激励士气，安迪那个老家夥却很狡猾，卡伦伯爵也是罗托克军中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难道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兽人军队麽……我也很好奇，那麽多的兽人大军是如何躲避开罗托克斥候的探查的呢？如果他们距离战场太远，我们就只能在城墙上和１０倍数量的敌人硬拼了。而且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为什麽至今为止他们每一步行动都在伊莎女士的预料之中。」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对要塞防御力量毫不担忧的皮沃夫却提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没什麽好奇怪的，夜晚的黑暗遮蔽了许多微小细节，而他们趁夜奇袭也必然不会高举火把来暴露自己。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已经和兽人结盟，等到那些可怜的家夥在这里得到咱们的热情款待後，再让兽人军团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至於那些兽人隐藏在哪里嘛，嗬嗬嗬……咱们马上就会看到了……」同样看着即将爆发厮杀的战场激动得有些发抖的大魔王，赶紧平复了心情，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没有什麽波动，隐然一幅高人风范。

进攻的号角响起，排列密集的５万罗托克大军，立即让灰岩要塞的城墙前显得拥挤了很多。进攻者呐喊着很快就冲到了距离城墙５０米左右的地方，这次甚至就连稀疏的反抗都没有看到。正当坐镇最前方指挥攻城的佩拉克伯爵与其手下的士兵稍感错愕的时候，城墙上与城墙内那冲天的火光消失了，这时罗托克人才发现似乎连那些隐约传来的厮杀声也都嘎然而止。

突然，雄浑低沈的号叫声响起，那是灰岩堡要塞特有的预警之音。城垛後隐藏着的无数索拉法精锐弓弩手在这一刻同时从藏身处站立起来，密集的、令人胆寒箭雨在一阵细微尖锐的风啸声中从天而降。尚还来不及将大盾调整到防御角度的罗托克重装盾兵立即如割草般被射倒了大片，远远望去，刚刚还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立即就像一块被老鼠啃过的方奶酪版显得参差不齐了起来。紧接着，索拉法的魔法师们捏碎了早已准备好的魔法卷轴，根本无需吟唱、也无需凝聚火元素的火系最低阶魔法——小火球术如一颗颗袖珍的流星，带着尾焰，飞入罗托克士兵的军阵之中。这种魔法杀伤力很弱，与刚才的箭雨相比，它们所造成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在这些有相当一部分都没有砸到人的小火球落在地上後，让罗托克士兵恐惧万分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脚下立即燃起了一道道火墙，很显然，有人在城墙下事先浇上了浓度很高的燃火油。

突如其来的迅猛攻击和意想不到的火攻瞬间使数目庞大的罗托克军陷入了混乱，他们惊恐的发现这次迎接他们的、比不久前密集了百倍的箭枝并不是兽人那些粗制的兵器，而是索拉法正规军精心打磨的杀人工具。一根根尖锐、箭头雕刻着锯齿状螺纹的箭矢拥有优异的破甲效能，而且只要被射中就会造成一处血流不止、且非常难以愈合的致命伤口。冠绝大陆的北方帝国重甲弓箭手与重甲巨弩射手终於再次给了自己宿敌一个难忘的教训。漫天挥洒几乎没有一点间断的持续远程攻击得益於灰岩堡守卫们训练有素的防御战术，他们分段式的梯次集射，能让这些臂力惊人的索拉法士兵保证只要箭矢足够，就可以一直收割着城墙下进攻者的生命。城头上魔法弩炮与投石器以及小型魔导武器绽放出的绚丽光芒在漆黑的夜晚中显得如此耀眼，即便是城墙外的大火也无法比拟魔法之光的华丽特效。

「不好！他们这是在用提前设置的火焰陷阱来给魔导武器指引目标！马上後撤所有攻城器材和魔导炮！」坐镇後方的安迪子爵忽然想到了什麽，瞪大眼睛对旁边的卡伦将军大声喊道。就在刚才他还在纳闷这意外的火攻似乎并没有给己方军队造成多大伤亡，恐吓的效果反而远大於实际效果。对於灰岩要塞严密的防御实际上他们三人也做过最坏打算，但由於这次夜色的掩护，使得罗托克军能安全的将重型攻城器材与魔导武器搬运到距离城墙相对较近的位置，这样一来如果在城墙上那些索拉法军的防御魔导武器反应之前将城墙击破，或者提前压制住对方的防御力量，那麽凭借兵力上的巨大优势，他们足能够爬上被魔导炮洗过一遍的城头。而此时，在火光照耀中，刚刚开始魔力充能的、高耸着的笨重魔导炮，尚在装填中的重型投石机，士兵推动下正在缓慢向前移动的、站满了弓箭手的木制攻城塔，都赤裸裸的暴露在灰岩要塞远程攻击武器的打击范围之内。

「现在才想後退麽……嗬嗬嗬——，已经晚了！开火！给我把那些大家夥都统统清理干净！」城头上指挥战斗的安德鲁咧嘴冷笑，随着他一声令下，遍布城墙与箭塔内、已经扯开遮蔽物的、早已提前做好发射准备的各种远程武器向那些正在惊慌失措中的目标发起了无情的攻击。

各色魔法武器向节日时五颜六色的绚烂烟火般喷洒出一条条致命的光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罗托克军那部造价昂贵的大型魔导炮根本来不及发挥其恐怖破坏力，就在对手的密集打击中化作了四散飞舞的碎屑。魔动核心被摧毁後爆发出的冲击波在瞬间就将其周围上百名士兵以及一部重型投石机一起吞没了。

熟练操作着手中远程武器的灰岩堡士兵根本无需安德鲁再行指挥，就默契的开始纷纷找寻各自的下一个目标，几乎在１５分钟内，罗托克军此次携带的重型攻城武器以及所有的简易攻城塔就都被摧毁掉了。在城头严密的重点打击下，随之消亡的还有数百名隐藏在攻城塔内负责压制灰岩堡城墙远程弓弩手的罗托克弓箭手。

清理掉那些显眼的靶子後，很快城头上与箭塔内所有的武器又都加入到了弓箭手们收割对方步兵的行列之中。鲜血与惨叫声中，刚刚还在索拉法人箭雨下苦苦支撑的罗托克士兵终於在弩炮、投石机、魔导炮轰击所营造出的无数残肢断臂里崩溃了。罗托克指挥官们根本无法制止密集阵列中位於前部，遭遇打击最猛烈、伤亡最惨重的那些部队的溃退。大兵力密集阵型攻城最怕遇到的场面发声了，那些後部还在向前冲击的士兵与後退的士兵不可避免的发声了大规模拥挤踩踏，很多人在还没有明白见到任何对手时就被自己的同伴给撞倒在地而淹没在拥挤的人流中就此失去生命。一片嘈杂中，传令兵将一个又一个指令下达给陷入混乱的军阵。

直至此刻，３位优秀的罗托克将军还在努力尝试着恢复手下部队的秩序。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了不规律的振颤，阵阵沈闷的岩石碎裂声从数万大军脚下的地底深处传来。这好似是地震天灾降临般的动静，奇迹的使那些处於混乱状态的罗托克士兵停止了一切动作，发呆般相互看着。这响动是如此之大，甚至连城墙上的收人头收得正爽的索拉法士兵都停止了手中拨动的弓弦，也开始可笑的与他们的敌人一样呆楞住了。

地底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振动也越发剧烈了起来。在一种不安的寂静等待中，在罗托克大军後部的地面上猛然钻出一条条巨大而又恶心的蠕虫形状怪兽，它们每头的身体直径约有３５米，长度则无法估量。这些恐怖的怪物如蚯蚓般没有眼睛和四肢，头部十字型张开的巨口中密布着数之不尽的粗大而又尖锐的牙齿，地底坚硬无比的岩石正在它们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中化作碎屑。好在这些怪物从地底探出头来後，很快便缩了回去，这也让绝大多数人类士兵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凡人本能的对那些外形可怖的巨大未知生物有着难以抵抗的畏惧感。只有军队中那些受过一定教育的小贵族与军队指挥官们的神经才更加紧绷了起来。

罗托克军阵中；

「这……这好像是魔界的巨型虫怪……」安迪子爵语气中再不见了以往的沈着冷静。

「应该就是那东西……不，不是说萨迦兰卡世界中已经没有这种魔界生物了麽？」佩拉克伯爵的声音也失去了刚才那种一往无前的豪迈。

「这些怪物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的卡伦伯爵不安的自言自语道。

灰岩堡城上；

「这，这不是书上说的恐怖魔界生物麽？」安德鲁虽然爱喝酒，但身为贵族的他显然也是读过书的。

「魔界巨甲蛆虫，还好这些怪物只在地底生存，并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我记得曾经有过记载，地狱的魔王们曾经派遣这些怪物来到萨迦兰卡为其爪牙服务过……」皮沃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魔界生物，但他还是尽责的向领主讲解道。

「无论如何，它们此时这样集体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看，这些怪物所造成的塌陷与孔洞就像一个包围圈，将那些罗托克人都囊括其中了。」观察仔细的布鲁纳伯爵首先发现了一些蹊跷，似乎那些怪物是有针对性的阻断了罗托克军的後路。

「你们不是对兽人们隐藏在哪里感到好奇麽，现在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低垂的斗篷兜帽遮住了伊斯坦莎无声的笑容，恶魔舔着猩红嘴唇平静说道。她那对狭长血红色双眸里，迸发出邪异的锋芒。

隆隆战鼓声，从幽深的地下传来，用大型魔兽外皮制作的巨鼓那种特有的、沈闷声音，伴随着不详的节奏敲打在所有人类脆弱的心灵之上。天空中各种飞行魔兽的尖利长啸划破夜空，开始充斥在人们的头顶之上。从首先出现的是那些早就在云层上方等待已久的约３００名巨魔族飞兽骑兵，他们在巨魔首领沃尔金的带领下从高空悬停在罗托克士兵们的头顶。鼓声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可闻，随之而来阵阵沈重的脚步声。无数骑坐在高大犀兽之上的牛头人、身高超过５米的食人魔、骑着座狼与迅龙的兽人与巨魔首先从那些巨虫钻通的洞穴中走出，他们身後是以逸待劳等候多时的１０万部落联军。兽人大军最先头显赫位置，端坐在一头身材庞大，从头到尾长着雪白色鬃毛的巨狼背上的部落大酋长古丁加伸臂挥停了正在卖力敲击战鼓的兽人战士。他漆黑的小眼睛里凶光闪烁，用嘲讽轻蔑的口吻大声吼叫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难道忘记伟大的噬地者了麽？现在已经失去那些卑鄙魔法武器的你们怎麽可能是无畏的部落勇士的对手！进攻！食进他们的血肉！！」

自有战争以来，哪怕再精锐的部队当遇到前後夹击的情况时也难免会士气重挫。当然这些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罗托克军队也是一样，在这之前包括三位指挥官在内的所有罗托克人都笃定的以为兽人已经攻入城堡，正在和灰岩堡守军血拼。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自己身後，数量也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伊斯坦莎命令兽人们利用黑暗血祭传送咒从西部荒野将更多的部落战士传送过来）。原本设想的５００００对６０００，再加上是以逸待劳的攻击兽人与灰岩堡守军血战过後的残兵，优势明显的战斗。现在却反过来同时被灰岩堡与兽人夹击，而且似乎人家才是以逸待劳的一方，那比以往更加密集的箭雨和兽人们狂热的士气即便是罗托克军中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都能够感受得到。

震天的战鼓声再次响起，激昂的节奏远比之前兽人行军时要快速了很多，这是进攻的鼓点。兽人、牛头人萨满们仅在几秒面就给所有部落勇士加持了嗜血术，这种邪恶的黑暗辅助秘法人类也会，但却不敢轻易使用，短暂提升实力所付出的後遗症代价就是会一定程度的减损身体潜力与寿命。但兽人们却完全没有这种担心，接受过傲慢魔王恩赐的部落战士们血脉早已发生变化，可以将那些邪术所带来的後患降到微乎其微的地步，兽人在使用嗜血术过後大约只需要沈睡１０几个小时就可以完全恢复，完全不影响寿命与元气。在罗托克人惊恐的注视下，那些原本就比人类高壮很多的野蛮种族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狰狞，一根根血管在开始变得黝黑的皮肤上浮凸显现，本就结实的肌肉又更加隆起了几分，一双双棕黄色的眼睛如充血般变成了令人不安的血红色，其中蕴含的疯狂之态已经与狂怒中的野兽无异。

兽人军团没有给罗托克人多少准备时间，就嚎叫着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远程打击武器已经被清除干净的罗托克军根本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用魔导炮与投石机、弩炮等物远距离吊打装备落後的敌人了。只能选择最吃亏的与那些磕了药的狂暴兽人近身肉搏，最悲哀的是即便在兽人冲锋的时候，罗托克那些幸存的弓箭手却站在攻城队伍的最後面负责与城墙上的索拉法守军对射，这也就等於是他们站在了直面从後方发起进攻的兽人军团的最前端，缺少了以重装步兵作为屏障的弓箭手是非常脆弱的，短短数百米距离仅够他们射出不到３次箭枝，这对於数目多达数千、行动迅捷的座狼和皮糙肉厚犀兽来说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大威胁。几十秒过後直面部落骑兵冲锋的弓箭手们无不惊恐的争抢着後退，巨狼那白森森的尖牙与犀兽磨盘大小的铁蹄已经近在眼前。刀斧入肉的劈砍声连绵不绝的响起，根本来不及变阵的罗托克军只得以最不利的姿态与部落军团短兵相接。

残躯翻滚、鲜血涂地，战斗从开始就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无论单兵战斗力、士气、阵型都处於极大劣势的罗托克人在与兽人的这场遭遇战，从场面上来看与其说是战争更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最脆弱的远程弓箭手与魔法师却在第一时间被食人魔、座狼骑兵、牛头人犀兽骑兵碾压，接战的瞬间即告崩溃，这些溃兵与在灰岩堡城墙下撞得头破血流的败退部队一起向密集的军阵中部挤压，使得罗托克将军们根本无法有效指挥自己的部队。而此时罗托克士兵不久前因即将收获胜利的喜悦而压下去的，长途急行军所带来的疲惫感，因士气的丧失而再次成倍袭来。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手脚冰凉、口干舌燥、手中原本还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武器在此刻竟变得格外沈重。城下那些原本高大威猛、但现在却已经被打成零件木屑的魔导炮、重型投石机、死状凄惨、几乎被射成刺猬的同伴，在兽人的凶残袭击中被铁锤巨斧撕得不成人形的血腥屍体，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们的视神经，消磨着他们所剩不多的斗志。开战不到２小时，就有超过１２０００名罗托克士兵阵亡，而兽人所付出的代价则微乎其微，至於索拉法方面，得益於城墙与重甲的保护，除了几个中箭受伤的外竟然还没有出现一个死掉的。

「好了，现在时机已经差不多，可以继续执行咱们制定好的方案了。」伊斯坦莎适时提醒道。

而城墙上所有的索拉法士兵包括布鲁纳伯爵等人都因城下的那场血腥战斗而直冒冷汗，他们无不在想，在那种不利状态下与那些可怕的野兽肉搏，即便是换成我们自己，恐怕也是又一场屠杀罢了。部落军团的恐怖近战能力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在人类面前，第一次让所有只会凭借远程武器欺负兽人、认为野蛮愚昧的兽人部落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人类士兵们知道，他们以前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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