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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足球职业化前,泰南的农合杯就已经踢上了,真要在时间上追溯,其实八十年代就开始了,只不过是小范围,业余罢了。当然,业余归业余,规则归规则,踢起来却当仁不让,甚至说动作幅度上一度超过了职业选手。就月初踢的内场比赛来看,便印证了这点,拉扯冲撞危险动作层出不穷,该出手时就出手,什么友谊第一,人家谁跟你讲啊。“我们就是来拿名次的。”赛后总结,书香说赢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就又明确了一遍比赛目的,“我们不是什么龙什么虎,但就是要把梦庄的名头打出去。”把护腿板一摘,袜子倒是没脱,随后仰起脸来看向一旁推车而立的少年,“到时小魏再给给分析分析,哪里不足咱就补哪里,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去溜溜。”此行特意喊上北小郊的魏宗建,即便不算引援,也算是给这次比赛做足了准备工作。
出体委,顺着前进东道往西,路过邮局时,书香去了趟东方红。进门之后他把票掏出来递放到柜台上:“师傅,洗好没?”
照相师傅拾起票据看了看,说洗好了洗好了,“一个多礼拜了都。”问过多少钱后,书香从兜里掏出3块钱来,没等找零就迫不及待地从相片袋里抽出两张看了起来。别说,二哥内相机照的还真清楚,脸上的汗都清晰可见。打邮局买了份报,顺着工贸街往梦庄方向走,恰逢又是梦庄集,商量着在摊上把饭吃了,一行人就先去自行车厂冲了个澡。集上仍旧人山人海,而且五颜六色,开圈似的。锁好车,众人都聚在了往常吃饭的内个摊位,要完啤酒,宝来说前一阵儿老桥头淹死个人,据说是自行车厂的,“那么大的水,尸首都没找到。”
“自行车厂真就少个人。”浩天喝了口凉啤酒,回忆着所见所闻,又道:“前些日子,家属还跑厂子里闹事来。”
书香也喝了口啤酒,抽出一根香烟,随即把烟扔了过去。“什么时候的事儿?”问的同时,他把烟倒立起来,放在大拇指的指甲上磕了磕。
“上礼拜一的事儿,”浩天接过香烟点上,嘬了一口,“不知最后怎解决的,反正听说当时来了不少人。”
见此,书香“哦”了一声,也给自己把烟点着了。上礼拜一才知道,大暑内天上午大爷就走去开会了,雨下了三天三宿,晚上才停。他把门关上,去西场冲凉时,焕章大鹏保国三个人正玩斗地主呢,西屋的姐俩坐在床上也不知在说着什么。凉水浇头,他打了个激灵,也没调水温,对着胸口连拍数下,夹着胳膊拾起一旁的海飞丝,倒在手里抹了几抹就胡撸在脑袋上。风声鹤唳电闪雷鸣,一度盖住了坡下的蛤蟆声,动静倒是不小,然而雨却迟迟未下。
对着水龙头冲掉脑袋上的沫子,书香闪到一旁抓起力士,在身上腿上涂了个遍,最后搓起香皂打出沫来,又给狗鸡呼了上去。树影婆娑,阴风阵阵,光怪陆离中他又打了激灵。
冲掉身上的泡沫,书香顺势也把香皂给冲了一遍,锁西角门时,西屋已经挂上窗帘了,晾衣绳上的背心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门锁好没?”与声音一道,窗帘撩了起来。“锁好了。”他看着内张模糊的脸,笑了笑。进到堂屋,西屋门已经掩上了,隔着门帘透出一片黄光,墙上的小窗也透出一片黄光,同样一片模糊。
就王宏回家这事儿焕章说真不够意思。“只享乐不同甘,急着跑回去干啥你说?”嘴上小声念叨,让杨哥先把门关上,“这憋半天了。”
书香知道焕章想抽烟了,就说抽你的,我妈不管。“待着也待不踏实他,不走干啥?”又走出屋打冰箱里给这几个人拿出冰棍,想起巧克力时,也把它一并拿了出来,“强扭的瓜不甜,留这儿不也没意思吗。”谁想这时保国会插嘴。“他妈加班。”冰棍没入嘴就又来了一句,“我爸不都跟着走了。”小赵叔这事儿书香倒是知道,怕再说下去就没边了,当即瞪了保国一眼。“吃还堵不上你嘴?”风扇嗡嗡嗡地,他又打了个激灵,勉强吃完冰棍,浑身极不得劲,又玩了会儿牌,直到去刷牙。“等我会儿,我速去速回。”雨总算下起来了,但一阵急一阵缓,就跟抽风似的,再给风这么一吹,又四处飘零起来,简直像个无赖。漱口水倒向院子里时,弦月什么时候隐去的不得而知,小窗也黯淡下来,说平静不平静,冷风一稍,沉重的泥土味夹杂着一股桃杏味便打在书香脸上,与此同时,身上刷地一下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改打升级后,焕章说明儿就去陆家营。“内屄也说去陆家营。”还跟书香嘿嘿嘿,“难怪总提,这屄二姐就卖。”话只说半截,直到保国盯不住睡着了,书香这才在炕头褥子底下看到焕章所谓的“这屄二姐就卖”是个什么——原来是裤袜,一共四条,肉色和灰色各半。“他给你的?”
焕章点点头,又咧咧嘴。“说是给我妈的,死乞白赖非让我拿着。”略微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大鹏,“他说下午找咱们来,问谁谁不知道。”
书香转悠两下眼珠,把东西又放回到褥子底下。“跟我也说来,就喊你吃饭内会儿,还惦着拉我去小卖铺呢。”风扇吹得浑身发冷,他说把电扇关了吧,“赢钱了不是,装鸡巴蛋玩,要我说就神经病,一家子都神经病。”
大鹏说以前他也不这样儿,“不知现在都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还非得用学?”裹上毯子,书香把灯灭了,“就我上后院拿牌内会儿,豹子让他妈屄235给配了,妈了个逼的,怎这么邪内!”
“他内会儿不来这儿了。”
“哪会儿?我说的是许建国。”这事是越想越别扭,翻身之际书香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知顾哥去哪了,我这还说跟他待会儿呢。”话题可能过于枯燥压抑了,片晌,又压低声音说:“去小铺买牌,猜我听到啥了?”
“听见啥了?”大鹏刚吱声,焕章内边就给了答案,“准是三娘搞瞎巴的事儿。”
“哪个三娘?”
“就东街小铺内个。”
“是吗表叔?”
书香“嗯”了一声,又嘬了口烟。“买烟前儿就觉着不对,刚打小铺出来灯就灭了,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去套间比划上了。”
“没听出音儿来?”焕章问,“是铁蛋吗?”
书香吸了吸鼻子,有些拿不准:“像是,他喝酒了,说话瓮声瓮气的。”
“听到啥了都?”被这么一问,书香把抽了两口的烟递给焕章,随即便把当时听来的都讲了出来,“也不嫌热你说,太渴了吧。”说到太渴,他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样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想是不想,一琢磨满脑子都是肏屄的事儿。
“不说跟秋月拉拉着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对了,你跟凤鞠怎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这话说的?明知故问么不是?”忽明忽暗中,书香又从焕章手里把烟抢了回来:“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啥?”
“木头,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了就看出来了?”
“放着河水不洗船,不比干那个啥舒服?”
“一提正事你表叔就来这手,”追问中,书香给说得只剩闷头抽烟了。“就说还听不听吧杨哥?”
“你瞅瞅,爱说啥说啥他就不言语,不听正好,到时咱爷俩听。”
把烟屁弹向旮旯,溅起火花的瞬间,屋内立时闪亮起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随后轰地一声,书香脑浆子差点没崩出来……
篱笆围子、大青砖、土坯房、所见之人都是粗布蓝褂,连多年不见的犁车都摆在了墙后身。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八十年代初就随着内啥啥啥的解散消失在历史长河,当然,个别的地方或许还有,但已经少之又少了。穿房过脊如履平地,不知不觉就到了村东头,徐疯子正家门口说着什么,也穿了身粗布蓝褂,依稀也能看到不远处的破庙,不过顶子已经给挑了。
这正寻顾,一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人便打书香眼前走了过去。哒哒哒地,穿着打扮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似乎还有说有笑,只一会儿功夫便拐过墙角,打他眼前消失不见。
把地头的是一拉溜的红砖房子,进深不小,院子也挺长的,光甬道就两条。门是木门,说不清是用枣树还是榆树或者是别的什么树打出来的,东西两侧各自都上着锁。奇怪的是,西侧甬道上并排停着两辆马车,车上啥都没有,也没看见人,可能是刚卸完货,去打幺歇了。正房里也没有人,乌了巴突的,感觉应该是堆着些柳条编制的筐或者是篮子,还有说不清是桐油还是什么油浸泡而成的杵子,也没准是棒槌,笔直戳在石臼里。
八音盒吧嗒吧嗒响着,就这么看了会儿,竟然还听到了音乐声。isthisthereallife……说不清八音盒为啥能放音乐,跟打录音机里放出来的调儿一样,嘈杂震撼,还变来变去,但不难听,但如果第一次听,一般人绝受不了。没记错的话,头二年打二哥那就听过它,至于说名字,书香只知道它是外国人唱的,还鸡巴挺有名呢,但肯定不是加州旅店。“骚屁股……”书香正纳闷,耳边忽地传来一道男声,断断续续,与此相应,女人的哼吟声也响了起来,但也只是哼。“还真耐肏。”男人说话铿锵有力,嗓音也洪亮,撞击起来更有力,咕叽咕叽地。“喔啊,爽,啊爽,嘶啊,爽死我了你。”寻着声音往前飞,虽说看不见脸长啥样,不过这回倒是见着人了——女人半赤裸平躺在桌子上,男人则赤膊抱着双腿,正站在桌前碓她。撞击时铛铛铛地,理论上讲应该是桌子和墙表碰撞产生出来的,嘎呦起来,女人的半扇屁股都抖起一层肉花,水纹似的,而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小腿也在男人的臂弯里弹来弹去,甩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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