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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兰摇了摇头,咬唇道:“我还是不信,思梅姐姐就算是假死,也没有回来把暮剑阁搞成这样的理由吧?只是想杀那疯子,她用大搜魂针偷偷下手就是。”
南宫星退到门边,叹道:“复仇不是一条好走的路,若是有天道帮她这么一路走过来,那除了白若麟外,杀谁不杀谁也不是她一人可以决定的了。不论如何,这些假设也要先揪出人来才行。冯大人,你有何打算?”
冯破道:“凶手如此熟悉庄内的情形,咱们只怕很难找到什么要命的证据。不过既然他们泄露天道消息在前,试图嫁祸如意楼在后,又想把小兄弟你赶出庄子,可见已经亟不可待想要下手了。峨嵋那几个娘们一走,新娘失踪的事情没办法再当作掩护,我猜肯定已经有人快要乱了阵脚。”
“等他再下手么?”南宫星看着冯破的神情,道。
“干等着未免太无趣,”冯破动了动脖颈,道,“时候不早了,我肚子饿,咱们先随便吃口饭,跟着我找阁主帮个忙,咱们再来做个大场面的搜查。”
白若兰奇道:“搜查,搜查什么?”
“丢了的那几样东西。”
“可不是已经查过了么?”白若兰更加好奇,紧接着追问道。
南宫星双眼一亮,笑道:“没错,就是已经查过,再突然查上一次,才能叫他猝不及防。”
冯破点了点头,道:“透骨钉,搜魂针,连着一瓶解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不会藏在不能随时照应的地方。等午后让阁主帮个忙,不说要做什么,先把所有的仆役丫鬟都集中到练武场去,不许耽搁。然后叫几个女弟子帮忙,咱们当场搜身。”
“为何只是仆役丫鬟?那些贺客呢?没有嫌疑么?”白若兰不解道。
南宫星替冯破答道:“若真是改头换面潜伏进来的人才是主使,那伪装成贺客可着实不太容易,而且行动起来也多有不便。最有可能的,就是藏身在仆役丫鬟这些下人之中。而且来的客人毕竟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太可能贸然集中起来搜身,反倒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趁机煽动惹事。冯大人的主意不错,不过事先绝不能泄露口风。最多可以让你爹提前知道。”
白若兰犹豫半晌,才狠狠一咬牙,道:“好,就听你们的。”
“还有些时间,”冯破出门看了看日头,道,“咱们往茗香夫人的住处去一趟吧。”
那边为了等待冯破,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冯破在里面看了半晌,倒是和南宫星当初的观点差不太多,他也认为单凭绣工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在白若兰这种习武的姑娘眼里惊为天人的行针布线,在寻常女子手中不过是必须学会的本事之一。
就连白家赎回来做妾的那些青楼女子,随便谁拿出绣香囊的一半手艺,多半也能绣的不相上下。
白若兰自己学了没学成,比她更擅女红的白若萍也没学成,她自然是满肚子不服气,但见冯破和南宫星都是一般的看法,也只好认下。
南宫星猜得到她心思,忍不住安慰道:“其实你换个位置想想就能明白。就拿茗香夫人来说,她一点武功也不懂,你在她面前挽个剑花,纵身上墙,她就必定觉得十分了不起。你看这绣工,和她看你的剑法,其实是一回事。”怕她不信,他随手指向一边桌上的绣架,“呐,看看茗香夫人的女红,你是不是一样做不到?”
白若兰探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世事本就如此,终日练剑的,拿起针线自然比不了终日绣花的。
冯破绕着悬梁喜服转了几圈,沉吟道:“这件衣服,挂在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原因?”白若兰一愣,求助一样的看向了南宫星。
南宫星眉心一皱,口中道:“我先前以为,这件衣服是为了提醒诸人事情与当年白若麟犯下的大错有关,顺便让白思梅这个名字重见天日,靠死人来混淆视听。可现下在反过头来考虑,若白思梅本就是诈死,不应该将自己好好隐藏起来才对么?这件衣服挂的岂不是多此一举?”
冯破抓着喜服的下摆,侧头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床铺,道:“也许,这件衣服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所有的人,不知不觉地以为,茗香夫人落在了白若麟手里。”
南宫星低头思忖片刻,道:“的确如此,大家看到了这喜服,就想到了白思梅,想到白思梅,就会想到白若麟,即使没有证据,也都在心里认定了,白若麟就是掳走茗香夫人的犯人。”
冯破淡淡道:“如果这就是这件衣服挂在这里的目的呢?”
“按你们所说,白若麟这几天应该正是走火入魔最辛苦的几天,春红待了一天不到就已经丧命,他逃亡上山身边根本没有女人可用,哪儿来的心思带着一个毫无武功的女人东躲西藏?不管凑巧看到还是被人引导碰到了茗香夫人,他最可能的做法就是捉着她离开这庄子找个僻静处便立刻下手强暴。搜山的人绝不该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冯破凝望着屋中的陈设,皱眉道,“万一这件事也是有人嫁祸给白若麟,那茗香夫人的下落,只怕就不在这座山中。”
南宫星微微摇头,道:“这座别庄虽大,可藏下一个活人想必也不太容易。”
“其实也不太难,”冯破望着窗外,道,“人们想不到的死角太多了,更何况,藏下的也未必是一个活人。”
他拍了拍平平整整的床铺,道:“另外的疑问,就是茗香出事之前的下落。看这床铺,她被捉奸之后并没在房中睡下,按你们描述的时间,她也不可能那时就被捉走。那她到底做了什么?最后见她的人是谁?”
南宫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若兰,但心知此事若是再硬隐瞒反倒对他不利,只好简单道:“实不相瞒,那晚茗香夫人来找过我,我不知道她何时到的,我回去时她就已经在了。她担心我漏了口风,想让我帮她保密,她走的那会儿,约莫是子末丑初的时辰。”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想,我可能就是最后见她的人。”
白若兰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辰,脸上突然一阵羞恼,但似乎是顾忌有冯破这个外人在,硬是闷闷的哼了一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知道白若兰已经想到那天早晨验春药时他和唐昕说的话,南宫星颇感无奈,只得干脆连有人在背后想靠春药用茗香算计他的事也和盘托出,简略说给了冯破。
“这么一来,背后操纵茗香的人将她灭口的可能性也大大提升了。”冯破看了一眼白若兰脸上神情,微微一笑,向门外走去,道,“我去外头透透气,好好理理。”
果然冯破才一出门,白若兰就横了南宫星一眼,怒道:“你这人真是色胆包天,这种艳福你也照单全收,不怕我大伯和你拼命么?”
本以为她会稍微吃醋,正在暗自窃喜的南宫星没想到她气得竟是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玩笑道:“我也没想到,才出江湖,就叫我碰上被下了春药的女人,我总想着这是大侠才有的待遇,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小心就被她得逞了。”
白若兰绷着脸啐道:“去,说的好象人家茗香要去强奸你一样。”她忧心忡忡的看了外面冯破一眼,低声道,“你也是,这种事怎么好随便跟我大伯的朋友讲,再怎么失宠,那也是我大伯的小妾,你……你这不是给他带了绿帽子么。你们男人就放不下这种事,被他知道,你岂不是麻烦的很。”
南宫星隐隐摸到点头绪,想来白若兰自小在白家这种人人妻妾成群的地方长大,比起茗香与他之间的不清不楚,反倒更在意他怎么收场也属正常。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还没有会为南宫星吃醋的心思,毕竟一样的事若被崔冰知道,起码也要在他脖子耳朵咬上两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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