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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万吉不相信那会是真的,他恍惚在亦幻亦真的往昔里。“大叔,我来帮你捣药吧,看把你累的满头汗!”
“大哥,你看我捣的药有没有你捣的好?嘻嘻,我干活还不笨吧?以后我就多帮你干活了!”
但此刻的信大美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寒酸的衣着了,而是一身贵妇人一般的华丽衣服。杨万吉终于从往昔的梦里醒来,意识到,是信大美又来了,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脸上浓妆艳抹的多了很多妖艳的神色,眼神也失去了以往的清澈纯净,而是弥漫着媚态的色彩。她已经是一副很妖艳的女人了。
而且,信大美进来之后,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是曲扒皮的儿子曲海山。
杨万吉见信大美和曲海山一起来自己家,心里一阵疑惑:她这是又来干啥?但马上想到是看病来了。可看病还跟一个保镖干啥?马上他也明白了,是监视信大美的。屯子里的人都说,自从曲扒皮命根子被胡子的子弹打飞了以后,他就开始像犯人一般看着信大美了,唯恐她红杏出墙,尤其曲扒皮知道信大美和自己有过那一段情,信大美来这里看病,当然是要有人监视着了。但精明的杨万吉似乎捕捉到信大美和曲海山眼神交汇的时候,隐约闪烁着一丝暧昧,他心里就更加波澜起伏的。
杨万吉足足看了信大美和曲海山很久,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疑虑,很冷冰冰地问:“你们谁看病?”
“大哥我看病”信大美满脸局促,眼神不断地游移着,躲避着杨万吉的目光。
曲海山一直在一边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神色,听信大美管杨万吉叫大哥,就顿觉不正常。杨万吉已经四十岁的人了,信大美才十八岁,两家又没亲戚,叫的那份大哥啊,可见两个人不是一般的关系。
杨万吉目光却是很冷地打量信大美几眼,就问:“你哪里不舒服,那就说说吧!”
信大美红着脸,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费劲地把自己的那种难以启齿的病说明白了。杨万吉眼睛里是无限的惊愕,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女人来看这种病,说里面痒的厉害,究竟能痒成啥样呢?她为什么得了这种病呢?但不管是啥病,怎样得的,他都没兴趣给她治病,主要是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不想因此而再掀波澜,杨万吉一摆手说:“你这种病我还没治过,也治不了,你还是去另请高明吧!”
信大美愣着眼神看了杨万吉好半天,竟然给杨万吉跪下了,央求道:“大哥,你不要不管我啊,这种病都折磨死我了,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啥病都能治的,我爹的那病连城里的医院都治不了,你都治好了啊!”
杨万吉的眼神里充满着一种复杂的谁也读不懂的情愫,他的脑海里又复现信大美第一次求他给她爹看病的情形,也是跪下了,这样的情形难免不勾起他已经淡漠了的伤痛,那种伤痛虽然无痕,却是真实存在的,此刻他心里极度反感:“你爹的那病,是我碰巧治好了,你的病我真的治不好,你快走吧!”
信大美跪在那里抹着眼泪,说:“你不答应给我治病,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杨万吉很纠结地在屋地上踱了好一会儿,尽管过去的一切已经一去不返了,但他还是对这个女人不忍伤害,缓和了语气,说:“那这样吧,你这病我真的没见过,等我分析分析再下药,你先回去,明天你再来!”
信大美从地上起来,无限期待地说:“大哥,你不要敷衍我啊,我明天回来的,我的餐交给你了,一定要把我治好!”
说着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还是没有走,似乎信大美很了解杨万吉的脾气,只有他真心答应了,才不会反悔的。
杨万吉迟疑了一会,似乎是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会尽心给你治的,但治好治不好那就是天意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就在信大美和曲海山要出屋的时候,杨万吉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再来的时候,你自己来,我行医治病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不希望被谁监视!”
信大美走后,杨万吉的心很久没平静下来,本来这个女人已经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纠葛了,可是她却鬼魂一般又找上来。但他仔细一想,也没什么的,不就是看病嘛,自己是郎中,不能拒收任何病人的,过去那一切已经都过去了,就当是一场梦,何况自己内心深处并没有恨过她呢。
杨万吉没经历过这种怪病,只有把那本宝书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着,足足花了半天零一夜的功夫,总算找到了关于这种病的记载和用药方法。杨万吉顿时心里一阵惊愕,这种病原来是和窑子里女人得的那种花柳病是一个病原,只是比那个更顽固可怕。他知道这种病是男人传染给女人,女人又传染给其他的男人,之后男人又传染给其他的女人,是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的过程。由此他就更加心里不是滋味地猜测信大美的这病是怎么得的?这种病没有其他途径传染,只有男人和女人同房才可以传染,那信大美是怎么得的?难道是曲扒皮传染给她的吗?可是曲扒皮已经做太监有好几个月了,根本没能力在沾信大美了,莫非是在曲扒皮没出事之前感染的?那她为啥今天才来看呢?听她的口气是刚得不久啊?
于是杨万吉又想起了信大美和曲海山的特殊微妙的眼神来,一阵惊觉:莫非是曲海山和这个小后妈有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曲海山和信大美都那么大的年龄,据说曲海山在以前就相中了信大美,眼下信大美又守着活寡,两个人同在屋檐下发生那样的事也是顺理成章的。
想到信大美和曲海山可能有染,杨万吉的心里就莫名地焦躁,但他已经答应给信大美治病了,说出去的话就不能反悔,再者说了,他也想治一治这个自己没治过的病,以后再有找治这病的自己也心里有底。
为了让自己的药方子不被谁看到,杨万吉事先就按照书上的方子,把药给配好了,单等明天信大美来看病。想到明天又要和这个女人照面,杨万吉心里就不可抑制地翻腾着,难免不想起往事,竟然一夜也没睡好。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信大美果然来了,这回是她自己来的,信大美低垂着眼神很忐忑地站在那里,或许她不敢看这个屋子,因为这个屋子里留有太多她和杨万吉的记忆,那个时候她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个屋子里,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的熟悉,此刻已经物是人非了,她的心里也在剧烈地波荡着。
杨万吉也似乎回到过去的某个嘲里去,他的心感觉到了隐隐的痛,但他马上驱逐了那折磨人的回忆,阴着脸,问:“这次咋你自己来的?你的儿子没有跟着?”
显然,他是带着一丝不大不小的讥讽。
信大美的脸莫名地红了,她唯恐杨万吉识破她和曲海山的关系,嗫嚅着说:“不是你不让他跟着来吗,我咋还敢让他来?再者说了,又不是他有病,让他来干啥?”
杨万吉很不屑地一笑:“你来我这里,曲家人是不会放心的,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外面等你吧?”
说着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虽然他猜测曲海山会在外面等着,但他也不想去叫那个真了,一切与自己无关了。
“大哥,他真的没来,你就给我看病吧!”信大美唯恐杨万吉反感曲海山不给自己看病。说着,她又抬眼溜着他,低声问,“大哥,我把裤子脱下来,你给我好好检查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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