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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是因觉得伤处丑陋,怕朕嫌弃了?还是担心朕不耐血气?”成璧温温柔柔地拢住他,轻笑道:“若这伤落在旁人身上,朕定是嫌弃的。过后留下疤痕,岂不是美玉有瑕,大煞风景?”
见他抿唇,她便又道:“可落在徵羽身上,朕心里便只有怜惜了。这是你为救朕奋不顾身的证明,朕如何会怕会厌?”
闻听此言,秦徵羽眼波轻晃,有不具名的情绪在其中悄然滋长,闪闪烁烁的,含了些情窦初开的欣喜。
他本性冷清,因着出身暗卫的缘故,修成了个隐忍顺从的外壳儿,此刻终于能够鼓起勇气将情绪外放一二,不过映在成璧眼中也仅是弯唇一笑,再无旁的动作了。
他这样的乖觉,倒叫成璧生出几分调戏良家子的戏谑心思,于是扭身往他胸前一扑,用尖尖的虎牙去啃他的下巴,而后渐渐下移,又去咬他的喉结和胸乳。
秦徵羽闷哼一声,右手迟疑片刻,才轻扶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了揽。成璧窝在他心口,一面偷眼看他,一面拧着腰在他身上磨蹭。见他露出一种难耐又沉湎的神色,便立即耍无赖似的罢了手,托腮伏在一旁咯咯直笑。
成璧其实仅是想逗逗他,也顺势解一解自己心中的烦闷,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且因沉宴一事,她对男女之欢又生出了些新的见解。
譬如这世间男子大多不知节制,逮到个机会便自觉与她心意相通,一挨上就激动得跟狗儿似的,甩都甩不脱。虽她肉体上也算享受了一阵,可面对这样的情愫时总觉着实担不到底,亦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故而只得敬谢不敏了。
这秦徵羽受伤又较当日沉宴更加严重,更是一丝一毫沾不得身,免得还未服侍两下便叫他赔上了小命。
若她这般挑逗的人是沉宴,那么接下来就应当是贵卿软着声儿求她,伏低做小的去牵她的手,央她继续在他身上使坏,继而顺势一宿贪欢。若挑逗了临楼王,那景况便不是什么下九流的艳情本子所能概述的了——可得是刀枪棍棒的武侠演义呢。总而言之必叫她三天上不了早朝。
然这一位却与其余人众皆不同,她罢了手,他先是有些茫然,随即反倒亦平静下来,眨了眨眼与她相视而笑。
“陛下作弄臣侍?”
成璧嘻嘻一笑,用一缕发丝去撩他的俊脸,“傻乎乎的。”
他总是这样傻傻的,清冷之中又掺了些未明世俗的单纯,不是一味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亦不是作出副深情模样奴颜媚上,即便一开始算是有些为虎作伥的坏心……或许皇叔也正是看中他这一份装不出的真,才将他调弄得宜,送上龙床。
赵元韫是明白她的喜好的。而她也如他所想的,第一眼便被秦徵羽摄住魂魄。
其实撇去那个像极了容珩的背影,即便他无一处肖似容珩,她待他的心也更甚于沉宴。
容珩是羊脂白玉,玉中云絮缠浮,藏匿着的那颗心看不透亦抓不得;沉宴是玉髓,纵然不算珍贵,却也有他艳丽温润的好处,可以任她打磨;而秦徵羽,却是块剔透而纯美的琉璃,一眼便能望到底。
琉璃贮沆瀣,轻脆不任触。她爱重他,原因平平无奇,不过是想品一品这块琉璃被她亲手打碎后的模样罢了。
“徵羽原先叫什么名字?”
“臣侍没有名字。做暗卫时,仅以代号相称,臣侍的代号……是十四。”
赵成璧听得一讶,搂住他一边的臂膀,贴着他道:“那人也真惫懒得可以。朕的徵羽都为他出生入死了,怎么也不给个好听的名字?”
“陛下是觉得秦徵羽……不好听么?”他眼眸轻闪,声音微有些怯怯的。
成璧轻哼道:“这算什么名儿呀,取琴师的琴作姓,又在五音里随手捡了两个字作名,哪有这样懒的主子?”
秦徵羽眼睫微垂,轻轻道:“陛下可以给臣侍赐名。”
女帝倒真苦思冥想了一阵,才道:“一时半会,竟想不着什么合适的,且先用着徵羽罢。”
“好。”
“你的脸色不大好。”成璧用自己的侧脸轻轻贴了下他的面颊,“有些烫。早些时候朕用簪子扎了你一下,亲蚕时又被那人射中,好悬两次都伤在一处,朕想一想心里便痛。来前见你一个人涂药朕便疑惑,宫人都死了不成?竟要你劳心费神。徵羽如今是朕的人,可不许逞强。”
“陛下言重了。其实臣侍这样的出身,受伤时早习惯了独自处理。”秦徵羽面容平静,温和地看着她,“臣侍谢陛下关怀,只是……宫人许还比不得臣侍自己。”
“徵羽话里有话呀。”成璧一歪头,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这是在说那老仆李修宁?”
秦徵羽目露隐晦,轻点了下头,“他是主子的人。”
“你这位主子倒也奇了,简直通天彻地无所不能,连朕后宫之中亦能随手洒出一片暗桩,这得是打从娘胎里生出来便开始算计旁人了吧?”
回想往事,成璧不免有些气恼,推了下秦徵羽道:“徵羽今儿非得同朕说说这李修宁是怎么回事。”
秦徵羽想了想,“其实……臣侍也不甚明晰。他与主子一贯是单线联系,对臣侍防备得紧,机要之事臣侍是无从知晓的。”
“还有什么瞒着朕的,一并都交代了吧。”女帝仰着小脸儿气哼哼的,作势要扑身上来揪他的耳朵,“坏家伙,再不许骗朕了。”
“还有……那日,容太傅的信,是臣侍偷的。”他的声音小下去,嗫嚅着道。
成璧勾唇一笑,“徵羽也玩起争风吃醋的把戏了。还有呢?”
“还有,还有……”
秦徵羽忽地浑身一僵,眼神开始回避着她,左右逡巡了一阵,这才低声道:“陛下可知晓一味情毒,名为鸩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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