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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爱军靠着自己的踏实肯学和不错的成绩,考进了县造纸厂;
沈爱国则完美继承了杨秀秀的精明和胆识,虽然不知道奶奶和妹妹的那些个粮食路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但依然在辉子的带领下,把黑市那条线经营得风生水起,俨然成了辉子手下的得力干将。
至于陆家,在陆云的坚持和郑业、夏凰的侧面影响下,李大丫和李巧凤终于松口让四个女儿都读了书。
大姐二姐已经出嫁,对象都是县城有正经工作的工人;
三姐四姐初中毕业后,也托关系进了县食品厂做临时工,虽然辛苦,但总比在乡下强。
陆大勺现在是城东国营饭店的大厨了,日子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
“那你呢,阿云哥哥?”满宝说完自己的“宏图大志”,反问道,“你成绩那么好,是打算进厂还是去机关?”
陆云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满宝清澈的目光。他父亲陆大勺确实提过,想托郑家或者夏凰的关系,给他找个坐办公室的清闲工作。但他心里……却有些别的念头。
“我……还没想好。”陆云含糊地说,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满宝身上。他想离她近一点,无论她选择去做什么。这份心思,他现在还不敢宣之于口。
“哎呀,不急不急!”满宝拍拍他的胳膊,她刚说话的时候,已经抓紧时间把复制上限再次用完了。这会儿又是一次“不经意”的接触,再次成功刷新,“反正还有几个月呢!不着急。”
“叮铃铃”的铃声响了起来,满宝像只轻盈的小鹿,蹦跳着去拿书包,仿佛刚才谈论“收破烂”大业的人不是她一般。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青春的轮廓,充满了活力与希望。
陆云看着她的后脑勺,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满宝行事,总是这么出人意表,只是这次,她那“收破烂”的爱好……他只能归结为小女孩奇怪的收藏癖好。他看着她利落绑着红头绳的辫子,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只要她不惹事……随她吧,她高兴就好。
放学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并肩走在熟悉的巷子里,满宝啃着一个借由口袋做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新鲜苹果,又顺手递了一个给陆云。小嘴塞得鼓鼓囊囊,正兴致勃勃地跟陆云描述这黑二叔叔下次答应给她带的一个“裂成几瓣但画了特别好看小鸟的盘子”,描绘得活灵活现。
陆云安静地听着,手里帮她拎着沉甸甸的书包。他看着满宝在光影里眉飞色舞的侧脸,夕阳给她长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心里那股微甜的热流再次无声流淌起来。
走到两人家门口那条分岔的小巷口,满宝像往常一样,准备从陆云肩头拿回自己的书包。
就在陆云准备把书包递还给她的一瞬,满宝突然“呀”了一声,指着陆云裤脚:“阿云哥哥,你裤腿上蹭了块灰!”
说着,她就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快速地在陆云的大腿外侧拍了两下——精准地抹掉了那点不存在的灰尘,顺便完成了今日最后一次“充电”。
陆云的身体在她小手拍上来的瞬间猛地一僵!大腿处被她拍过的地方仿佛瞬间点燃了一串火苗,直烧到耳根!他几乎是触电般地向后退了小半步,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满宝!你…你干什么!”陆云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慌乱,眼睛都不敢直视她。这感觉比课堂里她碰指尖时强烈一百倍!
满宝收回手,一脸无辜又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嫌弃地甩了甩小手:“灰呀!帮你拍掉了嘛!看你吓的,跟只炸了毛的猫似的!”她撇撇嘴,“书包给我!我回去了!奶奶今天说要做炸丸子,晚了就没了!”
说完,不等陆云反应,一把抢过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向自家巷子深处,留给陆云一个挥着小手的背影。
陆云站在原地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裤腿上光洁如新,哪里来的什么灰?!只有那被她拍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挥之不去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看着那个消失在巷口的、没心没肺的身影,心里又是羞恼又是悸动,乱糟糟地跟一团麻线一样。
“唉……”清隽的少年吐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最终消散在宁县初秋微凉的晚风里。
与此同时,杨家的新院子里,刚下班回来的沈爱国才跨进们,就看到了墙角放着一个盖着旧布的柳条筐。
他随手掀开布瞄了一眼,嚯!一堆花花绿绿的碎瓷片!还有几个木头框子,上面沾着脏兮兮的纸,隐约能看到些模糊的人物鸟兽痕迹,一看就是满宝最近倒腾的破烂!
爱国眼角抽了抽:“奶奶!您又让满宝在向阳镇倒腾这些破烂玩意儿回来了?”
他扯着嗓子朝厨房喊:“您看看这都堆了多少了?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您也太惯着她了!”
厨房里传来锅铲翻动的声音,杨秀秀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应道:“叫什么叫!碍着你事了?满宝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的,就当她收着玩!多大点儿东西?值当你这么大呼小叫?快洗手去,吃饭!”
爱国撇撇嘴,心里嘀咕道:零花钱?我赚的都不够买这么一堆的!您老到底给了那丫头多少零花钱了!!
不过他也懒得再问,黑市上最近又不太平了,他得赶紧跟辉子那小子合计下一个点的安全转移问题。奶奶和妹妹那点“小爱好”,随她们去吧!
堂屋旁边的耳房里,刚回来的满宝把书包往床上一丢,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她的宝贝们去了。她小心翼翼地从柳条筐里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青花碎片,瓷片温润细腻,釉下的缠枝莲纹断裂处也难掩其精美。
她满意地摩挲了起来,低声嘟囔一句:“啧啧,都是好宝贝啊……等过几年风声更稳了,黑二叔叔那边‘缺粮票’,我还能继续换……嗯,不过下次得暗示他,重点收点铜钱、老银件和小玉饰才行……”
窗外,炸丸子的香气浓郁地飘散开来。屋内的少女,正对着满筐的“破铜烂铁”,眼神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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