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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桓却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来,到底将他的一缕长发卷在了指尖绕了三匝,孟临殊没敢动,害怕自己躲避的时候裘桓也不松手,他手劲大,没轻没重的,万一两人拉扯时弄坏了假发,影响明天拍摄。
他难得这么乖巧地坐在那里,任由裘桓施为,裘桓忍不住就笑了,另一只手捏了捏孟临殊的脸颊,将他面颊上那一小片肌肤都捏得有些发红了,这才放开了手——
裘桓自己也觉得奇怪,有时候对着孟临殊,他就是喜欢捏他一下咬他一口,要在孟临殊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看着孟临殊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发出低而断续的轻吟,他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满足和愉悦。
要是陈崆在,就会告诉他,他这种心理很正常,从学术角度讲,是说人对着心爱的事物,会情不自禁想要付诸于一些暴力的占有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咬一口掐一下,通过这种激烈的动作将喜爱的情绪发泄出来。
当然,陈崆也会评价一句:裘桓这已经不光是喜欢了,他简直爱死了孟临殊,孟临殊也真是倒了大霉了。
毕竟对着这么一位爷,骂他他不当一回事,打他他说不定还要爽,孟临殊又是那么个琉璃模样温和脾气的人,还能拿裘桓怎么样?
裘桓才不知道陈崆怎么在心里排揎自己,就算知道,说不定还要夸陈崆说得挺对的,他在外面被人捧着,可在孟临殊面前,伏低做小没皮没脸又算什么?
没看裘老爷子当年对着裘夫人什么态度,说予取予求都不算什么,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闲着没事恨不得趴在地上给裘夫人当大老虎丨骑,有这么个老子在前面当榜样,裘桓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看孟临殊皱着眉,一副碍于假发忍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你们剧组这些道具很贵?”
孟临殊忍耐道:“是特别定制的,一共只做了两顶,弄坏了影响明天拍摄。”
裘桓又问:“急着回去,是有什么事要做?”
“拍戏的时候我不熬夜。”孟临殊知道自己说了裘桓也不会在意,所以只是很笼统道,“免得第二天精神不好,影响拍摄进度。”
如果是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懂点礼貌的都会让他赶快回去,别耽误了正事。可惜在裘桓眼里,这世上就没有几件足够让他为之让步的事情,所以他拽着孟临殊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还和孟临殊聊天:“吃饭了吗?”
孟临殊沉默一下:“我让助理送去房间了。”
“喊的外卖?”
“剧组统一订餐。”
“那不就是盒饭,你们剧组这么抠门,就给你这个男一号这样的待遇?”
裘桓说完,看孟临殊闭了一下眼睛,明显在忍他——
就是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大概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裘桓见好就收,松开了绕在指上的那一缕长发:“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本来就挑食,剧组定的东西你能吃几口,别拍个戏回来,又瘦了一圈,那到时候老爷子可要发脾气的。”
他借着裘老爷子的名义关心孟临殊,虽然说的不太好听,可孟临殊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和他发火,只好说:“我也没那么挑食。”
裘桓嗤之以鼻:“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挑的人。”又把脸凑过去,“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
他是耍赖,仗着孟临殊现在还没生气,就在孟临殊的底线上下蹦跳,孟临殊没动,裘桓说:“你不亲我也行,让我亲你一口。”
裘桓想的很好,孟临殊拉不下来脸,哪怕在床上高丨潮时,也总是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这么一个脸皮薄的人,让他主动比要了他的命还难,相比来说,还不如就让裘桓亲他一口算了。
不过裘桓亲的话,那肯定就不止一口了,绝对要亲得孟临殊手软脚软食髓知味,缠着他不放他走……
裘桓正想的高兴,冷不防感觉腮边一热,却是孟临殊极快极轻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吻不过转瞬即逝,如飞鸿踏雪,不过一拂即逝,几乎留不下任何印迹,可裘桓嗅得到他身上冷而淡的气息,掺杂着大雨淋湿天地后,留下草木潮湿清凉的味道。
他明明不是甜的,可裘桓莫名觉得他像是一颗糖,要含在口中,用最细致的触觉去品尝,才能品得出那透彻骨髓的甜美来。
这是孟临殊第一次主动亲他,虽然是裘桓要求的,可第一次就是第一次。
裘桓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耳中轰的一声,像是烟花绽开时的声响,震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却又不敢乱动,生怕会吓到了孟临殊。
孟临殊亲完他之后,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冷冷清清的,见他不说话,皱着眉问他:“还不开门?”
裘桓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立刻就把门锁解开,孟临殊打开车门,撑着伞下了车,裘桓顿了一会儿,也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外面的雨下得比刚刚更大了,地上积了水,映着路灯落下零零落落的光,倒像是结了满地的霜。
孟临殊就走在一片霜雪寂寞的影子里,大概是出来得急,没顾得上穿外套,白色的衬衫被雨淋出分明的痕迹,也像是一种月亮的光晕,将他整个人都笼在里面,像是随时都会折断。
裘桓弯腰从车里拿了自己的大衣出来,大步走到孟临殊身边,将衣服递了过去:“披上回去,别着凉了。”
孟临殊回眸看他一眼,和他道了一声谢,却又说:“没有几步路就到了。”
这是婉拒的意思。
要是平常,裘桓肯定不由分说自己就把衣服披在孟临殊肩上了,可这一晚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不想要违逆孟临殊的想法,他就想顺着孟临殊,想让孟临殊有一天,能不用他开口,就自己主动亲他。
所以他收回手来,只说:“那你路上小心。”
等孟临殊走了,裘桓还站在雨里,看着孟临殊走远了,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地转身走到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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