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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发现那一帮人到了牛家没有出来,担心牛立新他们应付不了,到了内院告诉云弛方丈和苏老师。他们正在用斋饭,道真说:“我知道牛立新的手段,那一帮人我试过了,不是牛立新的对手。”苏老师说:“我们是要长期生活在这里,不能靠一时的冲动,打扰你的计划、时启的成长,我去看看,可不能打起来。”
苏老师到了牛立新家时,正好遇上牛立新正想和杨成他们动粗,苏老师说:“几位远道来的客人,我们这位小伙子平时下山少,礼数不周,有什么我这一把年纪的替他给你们陪不是了。”
杨少爷说:“他把我们烫伤了,本朝可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你陪个不是能解决问题?”苏老师说:“你们说怎么办?事情总要解决的。”苏老师一了解才知道是他自己的徒弟闯下的祸,他静等着杨家少爷开话。
杨成向苏老师看看,又看看牛立新,居然没有看出一点恐惧的神色,杨成说:“今天烫伤我的是那个小孩,子债父还,让他家说话能做主的来和少爷谈,我烫伤事小,耽误了少爷的事情可就不是小事了。”苏老师说:“我是他的老师,带他上来看看山景,他家在山下,我能做主,你们开了盘子,我看我要是能接下,就不回去麻烦府上的老爷了。”
杨成向时采双看看,又向杨少爷看看,山上有刚才的扫地僧,山下还有一个本地的大户,他们是占不了眼前的便宜的。对时采双,他不可能得手,至少现在不能,好汉不吃眼前亏,杨成说:“你既然能做主,那就陪五两银子治伤,他是大户人家小孩,这不是难事吧?”
苏老师说:“五两银子我能做主,只是身上没备,你们正好也要下山,不如到时公子的府上用饭后,请时老员外给你们银子,你们看如何?”杨家少爷说:“不打扰了,我们还要赶路,看上去好像我们要讹你们银子似的,真是不吉利,本来听说这里的香火好,想讨个彩头,没想到全是晦气。他向时采双看看后,咽了一下口水,下山去了,杨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可这不是他能发挥之地,他本以为自己有浑身的本事,可也只是赚了一身肉汤加上一些永久的烫伤记忆。
下山的路上,苏老师和时启说:“你还小,社会很复杂,冲动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浇了人家的肉汤,他要是还手你可咋办?当然,今天有牛立新可以保护你,可要是就你一个人呢?一定要先学会本事,还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能力,本事只用于防身,不能用来逞强。”
时启问道:“老师,为何道真师傅、立新伯父都能打过他们,却全不动手,任由他们蛮横?”苏老师说:“你是见识过大山的样子的,森林中的老虎何时主动到处滋牙?只有猴子才喜欢张牙舞爪,平时的老虎不怒自威,它只需要平和地晒晒太阳,那些一天到晚东奔西跑的小动物,看起来专横、乱抢,可一旦遇上老虎,是不是主动就躲了起来?你现在只需要积累老虎的本事,晒太阳的日子在后头,只要能力在,自然生威,他们只是不知道立新、道真的能力,因为道真师傅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不能出乱子,你小,大了就懂了。”
时采双吃饭时说道:“你成天能上山打虎,遇到事情还不如时启那样的孩子有血性,我要是有你那能耐,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怕?又不是本地人,打过后他们能怎样?又不是我们惹他们的。”牛立新说:“人家是外地的,也就是讨一顿饭罢了,我从父亲的眼光中也感觉到了他们可能对你口出不敬,可毕竟只是语言上的不快,要是真的对你动手动脚,你知道,我要是下手,可不是肉汤,他们可能不会这样轻松地离开,从小父亲教我遇事让着点,你也不要太较真。”牛立新向闷头吃饭的梅尧明看看,他一直没有接话,也不抬头看他们,和平时不同。
饭后,梅尧明叫上牛立新进了他的屋,梅尧明说:“你回来晚了,没有听到他们前半部份说话,他们是欧阳家的世交,进京是找那个老东西封个官做,你没有惹他们是对的,他对你媳妇出言不逊我也听到了,估计还会回来,到时可以向他们多了解一些我们仇家的情况。”牛立新说:“他们是生了气离开的,即使再回来也不会到我们这,你提的家仇,现在牛月梅也会跑了,不如让我去给他一个了断,从此两安不就省你牵挂了吗?也让时采双看看我的血性。”
梅尧明说:“牛月梅要是儿子,我早和你计划如何报仇了,可现在,要是你万一有个闪失,我们梅家可就没有后人了。我也从苏老师那里打听了,现在寺庙香火旺,各方面的消息也多,有时那些上过香的人到我门前休息一会,我也会装作无意地问一下,报仇,谈何容易,对方可是一人之下的宰相,见面都难,你只有蛮力,他家院有多少陷阱、他住在哪间你都搞不清楚,就算有三头六臂,可能也不济事。”
梅尧明叹口气,他希望时采双多生几个,现在他的身体己经恢复的可以,走路,可能不现实,但一时不会完蛋。他可以帮牛立新培养小孩,如果是儿子,正好道真一时也走不了,他知道,道真的仇家也是欧阳细木家族。
杨成一行陪着少爷到了欧阳相府,经通报,家人让他第二天老爷下朝后再来。第二天到家后,看着在客厅等候的杨伟虎,欧阳细木说:“时间真快,那时你爸和我同朝时你还是个孩子,可惜了,你爸那样有才华,又是我难得的知己,只因他不同意我对田产法规的变革,又不想得罪我这个老友,辞掉官职回家了。”
杨伟虎掏出他父亲的书信说:“都是他老人家不识时务,这是他给您的信,请您看看能不能在我的家乡给我个一官半职的事业。”欧阳细木反复看看书信说:“是的,文笔还是那样的利落,只是人老了,这不是他当年的风格,以当年的脾气,他不会写这样的信,要是他本人愿意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他一个不比当年差的官职。”
杨伟虎说:“这信是母亲求他写的,我己经被耽误了,赴京来考了几次,他都不让我来找您,全没考上。他不仅不会再出来,也不好意思再见您,欧阳伯父,你看?本次我还要不要考?要是去参加考试,你能给我写个条吗?”
欧阳细木说:“量才录用也是我当初和你父亲少有的一点共识,没有想到,二十年后,不是我变了,是他也变了。考试,你必须参加,官职不是我手上的,是考卷里的,书本中的。考试前你就住在我家,但不准以我的名义招摇,我知道我那几个儿子,以及后来滥用我的名义出去做官的家里下人们,可能在外面给我惹了不少口非,我现在忙于变革,没有时间处理他们,一旦我腾出手来,不会让他们轻松。”
杨伟虎极听话地在相府认真了一段时间,杨成告诉他,只要相爷听到他的认真,以相府友人之子去参加考试,主考的官员肯定不敢怠慢,高中是显然的。杨伟虎自信满满地上了考场,比以前几次他认为发挥地都好,为了不让自己的声望干涉了对杨伟虎考卷的客观打分,欧阳细木严格指令考官按实批阅。
考卷启封后,杨伟虎的成绩摆到了主考的案头,还真的榜上有名。可欧阳细木的交待让两个主考官必须重视,因为他说过,杨伟虎和他父亲不同,翼图通过欧阳的关系取得好成绩。两位老先生也都清楚当年杨伟虎的父亲因不支持改革和欧阳细木分裂的事实,让欧阳细木当年在朝中差点成了孤家寡人。如果按实录取,可能违背相爷的本意,如果欧阳细木想关照,他们不录取,相爷也可以通知吏部补录,想周全后,果断拿掉了杨伟虎,递补了下一位幸运儿。
自己发挥的不错,又吃住在相府,杨伟虎以为自己一定可以考上,看榜的时候他比别人都有信心,可榜上真的就没有他的名字。回到了相府,没有等他请求,欧阳细木主动找到了他说:“为了多招能人参与变法、改革,本届多放了不少名额,可你依旧没有考上,不是我不讲情面,你父亲也不希望你是通过我做的官。他不来看我,你替我回去给他问个安,下一轮再考还住我家,要学会真本事。”
杨伟虎有气也不敢发作,回去路过林潜寺山下的时候,杨成提意上山看看,故意提到时采双那个小娘子。杨伟虎说:“都是来时的路上在这种下的晦气,不上去了,哪有脸再上去,去时说了大话,又是赶考,又是相爷的书信,人走茶凉啊。想想我爹也可笑,他还担心他的书信会换来多大的官,还让我从小的官员做起,人,真的不经历失落,不知道太阳也有下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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