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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车轮滚滚而去,只有碾去后才会留下痕迹。
所有人只能沿痕迹而观,于是知道大江东去,谁敢猜想,它是否本已偏航?
记忆来源于过去,因此现状或许并不是“理应如此”,而是改变了,却不被知道。
想到这些,启蛰虽然说着“不能证实”,但已经觉得捐一点建寺庙的小钱出去,哪怕是假的,对她也是微不足道的损失,但若是真的……
对有些人来说,行动并不一定代表认同,只不过手中所有太多,足够去面面俱到地投一些赌注。
未雨绸缪,有时候是一种特权。
启蛰和楚王妃说:“我听过这人在陇南那边的事迹,再者,建个庙左不过几百匹绢,也就几十金,就当日行一善也不怕。”
楚王妃点点头,别看启蛰这么说,但肯定是认可了,不如自己哪天也去了解一二……
启蛰说:“叔母看得如何,你和束云可有中意的人选?”
楚王妃摇头,笑叹了口气:“束云不肯认真看,一直和我说娶妻尚早,他是玩心未定。”
启蛰点点头,看着抱礼过去的下人,说:“但你这礼可没少收。”
楚王妃的宴会,不少家贵女都做了礼物奉上,贵重的少,只图个别出心裁让人记住就好。
楚王妃笑:“怎么,你还看上我这些了,你若喜欢就挑挑,喜欢的全带走好不好?”
启蛰欣然同意,她也不是真要挑,刚要起身恰巧有一个清秀小娘子拿着托盘过去,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启蛰招呼她过来。
这小娘子把托盘放在案上,是一个手炉套和一把丝扇。
启蛰说:“这一冬一夏还挺齐全。”
她拿起扇子把玩,那扇面上不是常有的花鸟美人,却是绣了洛水边茂盛茨草,还有一句“福禄如茨”。
那字体清瘦有骨,和她阿娘早年字体极像。
“君子至此,福禄如茨。这字倒是不错,是谁写谁绣的?”
“回殿下,是臣女自己写自己绣的。”
楚王妃也拿过去看:“哟!这绣工真是好,不过你怎么想着绣这个,倒是少见。”楚王妃极擅女红,她的一句好,可真是不简单。
“回王妃,臣女自小倾慕先皇后,特意临她的字,茨草虽然不如普通花鸟美人好看,寓意却极好,正适合王妃这样多福之人。”
启蛰又看了看那手炉套,这上面的技法是包梗绣,所绣仙鹤祥云都是隆起的纹样。
她心念一动:“你既然倾慕我阿娘,可知道她的《女愿》?”
小娘子颔首而答:“自然是知道的。‘人无常志,不能终托。心薄情浅,刎颈尚能反目,谈浅交短,拔刀只为锱铢,掌珠尤不能百年,常惧坚强,何……’臣女怎会不知。”
这篇文章是先皇后幼时所做,意在言成婚之惑,这是楚王妃的相亲宴,后面的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我这有一篇不一样的《女愿》,你绣法不错,不知可愿意帮本殿把这篇小赋绣下来?”
“能为殿下效劳,臣女荣幸之至。”
楚王妃佯嗔:“你这人,好厚脸皮,人家是来赴我赏雪宴的,你倒是先支使起我的客人做事来了。”
“怎么,叔母这就不舍得了?我还偏就喜欢这孩子。”启蛰挑眉,“你是哪家娘子,一会我让山茶去找你,她会告诉你如何绣。”
“臣女是大理寺卿苏严之女,行三。”
张乐世和大理寺的人交好,还帮他们写过本书,是以闲谈时启蛰倒是听过大理寺卿家的事,仿佛只有一个嫡女行五,要不然这些小事她还真不去了解。
楚王妃请人过来,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人家里情况,她不再说话,于是启蛰问:“本殿不会亏待你,你想要什么?”
苏三摇摇头,谦卑道:“能为殿下效命一次已经是臣女福分,臣女不敢要什么。”她说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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