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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田野辽阔苍茫,衬得人也渺小起来。艳少同学忽然之间从一个熟悉的时空,穿越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说不吃惊那是骗人的,但他不会流露在脸上,他生来就有这种不露声色的本领。
这个曾被疏狂描绘得多姿多彩、光怪陆离的世界,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了,嗯……确实够酷的!
一想到老婆,艳少同学就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出事地点。
他暗自提了一口气,发现神功仍在,当下施展轻功,沿路返回。嗯,该怎么形容他的速度呢,借用但丁的话便是:箭中了目标,离了弦。途中驾车狂奔的旅人只觉得有一道灰色轨迹划过车窗外,还以为自己闪了眼,丝毫不以为是人类的踪迹。
根据纯洁的描述,发现他的那片草地开了许多浅蓝柔黄的花儿,比公路上的任何一处都要密集,美丽。但是,他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那片开满鲜花的草地。
沿途葱郁林木连绵不绝,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很清新,风景也十分雷同。他很仔细地来回找了两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老婆孩子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艳少生平首次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害怕,担忧,着急,焦虑,以及对这一切未知的恐惧。
世界如此之大,他们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哦不,这比大海捞针更荒诞,万一她穿越到别人身上……天啊,他不敢想下去了。面对这种情况,即便他身怀旷世神功,也是一筹莫展。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四野灰蒙蒙的。许是傍晚下过一场暴雨的缘故,路上的车辆很少。一辆疾驰的灰色高级轿车忽然放缓车速,在一处灌木茂密的道旁停下,抛出某个物体之后,再次疾驰而去。
艳少被好奇心驱使,自林中走过去一看:那物体赫然竟是一具男尸。大约三十来岁,白种人,高鼻深目,身上服装倒还干净,布料做工看起来也甚为讲究。
他是见惯尸体的人,面不改色地查看一下,便发现这男子死于暗器,而且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暗器,或许就是疏狂所说的“子弹”。他准备起身,忽又看见男尸身边有一颗小小的金属纽扣,表面略泛银色光泽。――若是别人可能就看不到了,怎奈艳少有一双火眼金星。
他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细看,西边的天空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巨大声音,他便随手将那颗纽扣放进了口袋,然后举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不一会儿,一个不明飞行物出现在视野里。
他蹙眉看了几十秒,才认出那是一家直升机。
机舱里的人通过扩音器开始讲话,命令他举手抱头。遗憾的是,他只听懂了两个单词,i和you。――无疑,这是来自老婆容疏狂的教育。
飞机刚一着地,机舱里就跳下两个身材高大的外籍男子,一个扎着马尾辫,一个光头,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煞气逼人地走了过来。
艳少觉得莫名其妙,但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那两个人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尸体,然后茫然地彼此互望一眼。马尾辫用枪指着他,简短地说了一句鸟语,还伴随着很酷的电影动作,歪一下脑袋,动一动枪管,示意他靠边退后。
鸟语没听懂,动作看明白了。
艳少往旁边跨了两步,离那具尸体远了点,眼睛却盯着马尾辫的枪。它的样子很符合疏狂的描述,据说杀伤力很大,速度极快,能伤人于眨眼之间。她说得神乎其神,不免要引起他的好胜之心,再想不到今生还有机会见到真家伙,倒要好好见识一下。
光头已经在那具男尸身上摸索起来,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只差没剥下一张皮,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于是他重新把目光投射到了艳少身上,一边向机舱里的老大报告,“迪克死了,东西不在他身上。”
“发卡!”老大在扩音器里爆了粗口,又问,“这个家伙是谁?”
“不知道。”
“蠢货,搜他的身,找不到就杀了。”
“这儿是龙七的地盘,我们不能在这里杀人。”马尾辫赶紧提醒他的老大。
“那就把他带上来,另外找个地方干掉。”
光头和马尾辫大步走过来,一左一右挟持着他,走向直升机。
艳少考虑到双方言语不通,一时找不到老婆孩子,也不便整夜呆在荒郊野外,干脆先搭他们的便机离开这里,然后再找个报社,登一则寻人广告――纯洁留下的那张报纸给了他启发。
他走得步伐从容,气度十足,倒把两个挟持他的男人衬得像保镖。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气质,令左右的两名意大利籍男子颇为诧异。在他们有限的人生阅历里,觉得东方人一向都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当然,精明狡猾的日本人除外。――他们的绝密情报正是被可恶的日本人给偷了去,惹得麦基大发雷霆,决定亲自出马,要他好看。
直升机腾空而起时,艳少不免好奇地四下看看,那个光头立刻将枪管抵住他的胸口。艳少很想安慰一下他,请他不要这么紧张,奈何语言不通,只好放弃了。
马尾辫伸手到艳少的西装口袋里摸索一会,掏出了一张报纸,没有其他发现,准备继续往下搜查时,艳少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马尾辫立刻觉得手腕像过电一样,有种麻麻的刺痛,不听大脑指挥了。
“奇怪,我的手好像抽筋了。”他对光头说。
“你这个蠢货!”麦基转过身来,夺去他手里的报纸,凶神恶煞地问,“这混蛋是不是日本人?是的话,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他说着就举起枪。
“麦基,”马尾辫的右手还是很灵光,连忙阻止他的老大犯错,“我们不能在龙七的地盘上杀人,哪怕是在空中。”
“发卡!”麦基愤怒异常,却也不得不收起他的枪。
在欧洲,没有人愿意得罪龙七,即使是意大利黑手党也不例外。
马尾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开始了碎碎念,“日本人偷了我们的情报,还能卖给谁呢?肯定是克拉克那个混蛋,自从墨西哥的军火案之后,他就一直和咱们对着干……我们应该直接去纽约……”
“我们应该直接杀到大阪,给日本人一点颜色瞧瞧。”光头抒发不同意见。
“不,我们应该去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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