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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炕上,我给光头打了个电话:“到哪儿了兄弟?你得来上次哈巴河这个地方接我一下。”
挂了电话以后我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这一晚上张峰来敲了一次门,我也没理他。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听见轮胎碾在碎石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推门走了出来,地面一层白霜,天空笼罩着一层雾气,其他地方的金秋九月,喀纳斯已经快要迎来第一场雪了。
天色朦胧中光头下了车,像个人形狗熊一样小跑过来:“咋样兄弟,哥们儿来得快快的!”
他的身后又传来一声关门声,是陈志,旁边还跟着背着小书包的陈小花。
这个年纪的陈小花一天一个样,羊角和屁股越长越大,眼神都拽拽的。
我指着陈小花说:“这小崽子咋又来了?回回都有它,我是不得给它发工资、交社保?”
陈志叹了口气:“哥哥你不晓得,它这两天叛逆得很,一个羊在家待起我们屋头怕是要糟哦!况且我们也不是啥子正规公司,交啥子社保嘛。”
我没拿过来多少东西,一拎包就准备走,张峰和张海都从屋子里钻出来送我。
“老吴,我陪我哥两天就去喀纳斯找你。”
我照例还是那句:“你给我滚。”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跟张海说:“哥,他现在咋这样了?”
张海被烦得不行:“让你滚就滚!”
从这里开车回喀纳斯距离不远,就是路不好走,路上光头贼眉鼠眼地跟我打听:“这个张峰怎么回事呢嘛?以前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欠揍的屌样子,这次怎么不拽了撒?”
我抹了把脸:“这个狗人去那个庙里了,他妈的庙里的不知道是鬼是神,反正是个逻辑鬼才,张峰能说的也就那点儿事儿,让大娘活过来,诶人家可好!直接从根源入手,来了把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他思故他妈在,他现在就觉得他妈在老家活得好好的呢,跟这相关的事儿在他脑子里全都变样儿了!”
光头一听简直震惊了:“厉害撒!还能这么节约成本呢嘛?皇帝的新妈。”
我摆摆手不想再说,这事儿提不成,那庙实在有点儿邪门。
天光大亮的时候我们到了喀纳斯新村,三个人刚进民宿大堂就看到方昊和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冲锋外套,打扮非常利落,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三十多岁,女的像是大学刚毕业,斯文白净,一头黑亮的齐腰长发很亮眼。
“正好正好,这几位就是我给两位找的新领队。”
我太久没休息,加上本来就有黑眼圈,现在看起来肯定不太雅观,光头就不用说了,而陈志正蹲在地上整理陈小花背上的小黄鸭书包。
那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没说话,可他脸上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这是正经旅行社吗?
方昊笑了笑,说了句常见的车轱辘话:“老板,时间紧,任务重,你放心!吴老板很专业的!”
这话听在我的耳朵就是:他们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旅行社,但你们也不是正经好游客啊,谁也别嫌弃谁了!
那男人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不得不说,这个人身高腿长气质凌厉,不像普通人。
他冲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秦晃,她是我妹妹,秦瑶,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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