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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三日马车抵达沧州。
赵非荀戍守边疆十几年,在沧州有自己的将军府,常年不住,这次倒派上用场。
锦鸢在将军府门口下车,迫切的心在这一刻却莫名静了下来。
距青州府一别,已近半年。
她却有些不敢迈入府中。
*
轻风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里,听见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弹跳而起,冲出门外,果真见一位作院正打扮的、看着医术精湛的太医被徒弟搀扶着走进院中。
自南定王传来消息,说陛下派了院正前来医治大公子。
他就日日夜夜盼着!
总算是把他们这一行盼来了!
轻风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白院正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眼底熬得通红,“请院正大人救救我们将军!”
白院正乃太医院之首,在宫中便是连皇后娘娘对他也颇为礼遇,谁知接了这份差事后这一路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正想落脚休息上一两个时辰,再把军医叫来仔细问话,之后再去给小赵将军请脉。
被眼前这年轻侍从一跪……
他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先起来,再让徒弟扶着他进屋去看看将军。
轻风从地上一骨碌起来。
正要跟着白院正进去时,余光中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脚下步子顿住,有些不敢置信地唤了声:“姑娘?真是……锦姑娘?”
锦鸢掀开长帷帽,颔首:“是我。”
轻风惊愕地快步上前,“姑娘怎么来了?是——”当他靠近锦鸢时,看见姑娘消瘦憔悴的面容,衣裳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姑娘怎么瘦成这样了?是路上病了?”
锦鸢一句话盖了过去。
只说自己是因赶路才瘦下来的,不妨事。说完后,她目光才敢看向轻风身后的屋子,双手悄然攥紧,掌心生出冷汗,紧绷着声线,问道:“大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刚才轻风一出来就朝院正大人跪下。
令锦鸢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此时单独面对锦鸢,轻风并无方才那么慌张,“大公子仍未醒来,军医束手无策,每日只能喂养些滋补的汤药下去。”说完前面这些话后,轻风故意落后一步,压低声音同锦鸢说道:“大公子病的蹊跷,除了昏迷不醒外,一切看着都还好。”
锦鸢不解地看他。
悬了一路的心,此时却像是被卡在半道,不知该继续悬着还是落下。
“姑娘进去看就知道了。”
轻风引着她进屋。
白院正正在号脉,屋子一片安静,几人甚至连呼吸声都不由得放轻。
锦鸢走到床畔,终于看见了大公子。
此时的赵非荀双目微闭,平静的躺在床榻上,面上并无重病之人的憔悴苍白,他甚至并未消瘦多少,看上去像只是睡着了。
仔细看着,压在胸口的薄被随着他光裸的胸口呼吸起伏。
白院正把完脉,又掀开被子仔细查看躯体,一旁轻风解释赵非荀昏迷不醒前的种种表现。
此时,恰好军医也匆匆赶来。
一番问询后,白院正捋着胡须沉思,他似有所察,去不敢妄加定论,最终让徒弟扶着他起身去开方子,“将军前后两次受伤的伤口并无化脓腐烂、久久不愈合,脉象沉稳有力,并无过分虚弱之相。我先开一个方子吃上两三日,再看效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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