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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你生死簿!"裴钱刀背拍碎箭矢,迸溅的碎屑里浮出她劈碎妖族祭坛的场景。甩出的酒葫芦碎片凝成火凤,将玄龙旗阵烧成琉璃残渣,"酸秀才的香灰也敢拿来糊镜子!"
焦土深处传来三十六声闷雷,十二尊刻着戍卒生辰的青铜碑自星砂间升起。虹叶虚影踏着碑文裂纹走来,量天尺星屑突然绷直:"每尊碑都嵌着规矩残篇,裴姑娘可要..."
"嵌你命盘!"裴钱刀气劈碎七尊青铜碑,迸溅的碎屑里浮现幼年偷喝烧刀子的画面。燃烧的星砂凝成老秀才批注的《伪道考》,书页翻动间响起陆台叹息:"以战魂饲镜者,必遭天噬。"
丹月御剑刺穿最后那尊青铜碑,照影剑气点燃的雾霭里浮现袁禄篡改《边军粮册》的场景。少年剑修腕间铜钱串突然绷直:"碑文嵌着剑气长城残阵阵眼图!他们在用镜纹..."
"纹你裹尸布!"裴钱突然跃至树根穹顶,刀尖挑起沸腾的星砂。甩出的铜钱阵倒映出陈平安刻在此地的沙地阵图,燃烧的钱纹渗入镜面时,九道龙脉突然衔住青铜碑残片,碑文缺失处显化"诚"字古篆。
镜面金丝尽数崩裂的刹那,虹叶虚影在星火中淡去,量天尺真形垂落的星屑凝成四字谶言。陈桃生龟甲突然龙吟:"是陈先生留在倒悬山..."
"留你功德林!"裴钱刀背拍散谶言,拽着丹月冲出焦土。跃出裂谷的刹那,沸腾的星砂凝成三百六十面水镜,镜中梅兰国腾蛇纹马车碾过铺满《伪道考》的御道直奔剑气长城。
镜面迸裂时,裴钱靴底踏碎的琉璃里浮出半卷《山河谱》。丹月剑归鞘的铮鸣声中,焦土深处传来龙脉长吟——九道地脉突然游走如活物,龙首衔着的青铜残片显化整部《乐经》"宫商角徵羽"五音篆文。
"瞧真切!"裴钱刀尖挑起最后星砂,火光照亮飞扬的眉梢,"陈平安的道理从来不在破镜上!"她突然拽过陈桃生衣领,将龟甲按在沸腾的漩涡中心,"给老娘照清楚,袁老狗把宫商角徵羽塞哪个耗子洞!"
龟甲裂纹渗出的金液凝成卦象,少年瞳孔映出星砂间浮动的金篆:"在云河门禁地!这些镜纹最终都指向..."话音未落,三粒星砂迸射青光,凝成陈平安未刻完的半圆阵图。青衫残影木刀轻点缺失笔触,焦土深处三百六十枚青铜钱同时震颤——未竟的轨迹终与龙脉深处"一饮一啄"四字严丝合缝。
裂谷尽头传来陆台最后的叹息,燃烧的星砂凝成量天尺坠向深渊。裴钱踩着下坠的青铜残片跃出遗址,刀尖掠过的晨风里突然浮出云河门镇派石碑——那缺失的"天地有秤"四字正被青铜汁液重塑,每道笔锋都嵌着丹月本命飞剑"桃夭"的残影,如三千桃花覆青碑。
云河门禁地的镇派石碑突然渗出青铜苔藓,"天地有秤"四字裂隙间游走着蝌蚪状的篆文。裴钱靴尖勾碎最后一粒嵌着秤星纹的青铜屑,漫天扬尘里突然浮出九面悬空铜鉴,每面镜缘都垂落着梅兰戍卒泣血的因果线,线头末端赫然缠着丹月本命飞剑“桃夭”断裂的剑穗。
“袁老倌倒是把秤杆当搅屎棍使!”裴钱旋身劈碎两面铜鉴,迸溅的碎晶里浮出陈平安当年在骊珠洞天刻秤星阵的场景。青衫残影握着木刀轻点某处虚空,激起的涟漪竟在现世石碑表面撕开三寸裂痕。丹月并指抹过剑柄垂落的铜钱串,十二枚孔方兄突然竖立如七星列斗,映出碑底三百六十具嵌着戍卒生辰的青铜秤砣。
陈桃生怀里龟甲嵌入石碑"天"字裂纹,汞色卦液还未生成图形,十二盏雕着腾蛇噬日的青铜灯自地脉裂隙飘升。虹叶的虚影踏在灯焰凝成的阴阳鱼眼上,量天尺垂落星屑结成《山河谱》失传的"幽明篇":“十甲子前清慧木种下因果种时说过,失衡的天秤总要饮够战魂血方能结蒂...”
“结你祖宗的狗尾巴草!”裴钱箭步崩碎五盏青铜灯,迸溅的滚油里浮出陈平安在倒悬山推演星轨的场景。青衫客的戒尺正点在梅兰国龙脉七寸处,激起的星火轨迹竟与当下石碑裂纹完全重合,“酸秀才的秤砣也配装英魂?”
丹月骤然剑指北阙,照影剑气洞穿三面铜鉴。飞散的镜片里映出袁禄焚毁《戍卒消籍册》的画面,泛黄纸灰在虚空中结成秤杆纹路:“他在用篡改命秤嫁接三十六郡城隍的阴阳簿!”
“嫁你娘亲的裹脚布!”裴钱拽过少年衣领,刀锋蘸着龟甲渗出的卦液,在石碑刻出"规矩"二字涅槃火。燃烧的笔锋燎断因果线的刹那,地底九条青铜锁链拽出三百六十尊阴兵陶俑,每尊俑额都嵌着剥皮后的人皮账簿。
虹叶虚影忽而踏碎两仪灯阵,量天尺垂落的星屑凝成《乐经》缺失的"裂帛调":“裴姑娘可要听听阴兵肚里的戍卒遗言?”话音未落,陶俑腹腔同时迸出文庙祭祀时的编钟裂响,每声共振都在青铜秤砣表面撕开新裂痕。
“听你坟头的哭丧调!”裴钱翻转刀脊拍碎六尊陶俑,迸溅的陶片中竟浮出她年少时在边关偷饮浊酒的场景。丹月趁势剑画北斗,断裂的"桃夭"残锋勾连着十二道因果线,眨眼间织成河图阵网兜住漫天星屑。
陈桃生突然将龟甲掷向青铜秤杆,裂纹中汞液凝结出《伪道考》第十四章批注:“命秤星轨倒错三寸,这是袁禄要篡改三十六郡八百年后的山水气运...”少年话音未落,九根刻着城隍印的青铜秤砣破开阵网袭来,砣底沾着北俱芦洲七十二座祠堂的香火灰。
“改你十八代祖坟风水!”裴钱旋身七百二十斩,刀气裹着焚烧的因果线凝成火凤。丹月剑锋忽转,三百六十枚铜钱瞬间倒映出陈平安在骊珠洞天测算星轨的残影,燃烧的火凤竟与虚空中未完成的星图严丝合缝。
整座石碑突然浮现四十九道冰裂纹,虹叶虚影在崩碎的星屑中卷起量天尺真形:“虞老儿当年将梅兰龙脉炼成命秤时说过,缺了秤星可以补,昧了铢两不可恕...”虚影溃散前甩出九粒星砂,砂屑燃成青烟凝成"法不阿贵"四字古篆。
丹月骤喝剑起,残余的"桃夭"剑气勾住最后一缕星砂。青铜秤杆应声断成三十六截,每截断口都渗出墨汁般粘稠的因果线——七百二十道丝线尽头,赫然缠着云河门初代掌教朱批的《山河豁免令》。
“瞅仔细!这秤杆上抹的不是油。”裴钱刀尖挑着火凤余烬照亮断杆内壁,三百六十个蝇头小楷正在渗出黑蛟血,“袁老倌用戍卒阳寿换了梅兰皇族三甲子寿数,八十万道因果线尽数染了尸煞气。”
陈桃生突然将龟甲按在燃尽的星砂堆,汞色卦液逆流成《山水策》失传的"衡运篇":“二十三年前清慧木埋剑龙篆山时,因果种已经发芽...”
“发你祖宗的绿豆芽!”裴钱忽然扯断腰间酒葫芦掷向虚空,迸溅的残片凝成二十八宿星图。丹月心领神会斩出照影剑气,星图与剑气交汇处,青铜秤盘轰然浮现七虚宗炼傀阵纹。
三百六十尊阴兵陶俑骤然聚合,沾着香灰的秤砣突然融化,在金铁洪流中凝成袁禄的面孔:“陈平安那套过时的规矩,哪里称得起如今天下的因果?”傀儡音浪震碎的青铜屑里,赫然嵌着炸雷般的三千六百道生死簿残页。
裴钱忽然长笑掠空,刀锋裹挟着未燃尽的星砂与因果线:“陈平安的道理从来不用称!”火凤残影自锈蚀的青铜星轨间涅槃重生,燃透的丝线灰烬竟在虚空结出完整的二十八宿图。丹月凌空书写云箓,断裂的"桃夭"剑锋勾连着十方因果,霎时将三千残页钉在虚空棋局之上。
青铜秤盘崩裂的轰鸣声中,陈桃生推演的卦液终于凝形。少年指间突然亮起东临玄同木雕上残存的剑气:“云河门禁地深处,锁着清慧木最后一截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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