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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承载了无比恶毒的巫咒之物。
而此物是从太子在仙台宫中下榻的卧房里发现的。
仁帝暂时未下定论,而是令人速去搜查太子居所,然而负责搜查之人却在太子寝宫的桃树下发现了类似的巫咒铜人……其上赫然刻着天子的生辰八字,而那刻写的清逸笔迹正是太子刘固之风无误。
仁帝压制着的悲怒之气终于爆发,他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巨大的愤怒与不易察觉的恐惧不安几乎将这个正在病中的帝王吞噬。
仁帝当即使人拟旨,着心腹宦官中常侍郭食,以及绣衣卫首领祝执率禁军前去仙台宫,治太子刘固悖逆犯上之罪。
禁军围下了仙台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降罪,太子断然否认,称有人诬害于他。
太子身侧的内官也为储君喊冤,叱骂郭食与祝执狼狈为奸,离间君臣父子之情,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绣衣卫首领祝执手中的长刀捅穿了胸腹。
祝执拔出长刀,鲜血迸溅,一双冷厉眼眸泛着寒光:“陛下诏书在此,凡敢违抗不遵者,就地诛杀!”
一行内官侍从们惊骇万分,护着太子后退。
太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内官,真切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能随这些人离开,一旦落入郭、祝二人手中,他将再无机会在人前发出声音,便等同认下了这谋害君父的罪名。
而这样的污名,一旦沾身,便再也洗脱不得……
他不认罪,他务必要见到父皇!
双方剑拔弩张对峙之间,太子被心腹护卫着回到下榻的居院中,紧急商议应对之策。
然而不多时,派去打探消息的内侍惊惶归来,涕泪横流,伏地泣道:“……陛下所在正宫前殿已然戒严不许除太医之外任何人进出……龙体危重,情况难辨!”
刘固神情震颤,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他的父皇会不会已经……
紧接着,一名系着斗篷罩着风帽的中年女官赶到。
刘固立时迎上前一步:“墨姑,母后可曾见到父皇?父皇此时……”
“小君亦未能见到陛下。”女官墨姑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双手捧上一物。
刘固不可置信地看向此物。
墨姑决然的声音掷地有声:“小君有令,中常侍郭食与绣衣卫首领祝执假传圣意,趁陛下病危之际欲图谋害储君——小君着殿下调兵,诛杀逆贼!”
小君乃是大乾皇后的别称,凌皇后可以调动她的卫队与部分禁军,而凭借墨姑手中的皇后之玺则可大开长安武库,调取盔甲兵械。
刘固心性平和温雅,可他心知母后做出如此决定必然已是别无选择,身为人子,他当立即拔剑遵从母亲之命,杀出一条血路!而非做一个在生死存亡关头质疑母亲决策的懦夫!
主张与民生息,性情柔顺悲悯的凌皇后不是束手就擒之人。
求见仁帝却被阻于殿门之外,她跪候足足半个时辰,依旧未得宣见。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跪下去了。
若殿中的君王当真已至大限之时,那她就是在这个关头唯一能护下大乾江山基业的人。
若殿中的君王尚且清醒却不愿相见,那她则要做护下儿子的母亲,更要做保全身后无数追随者的小君。
无论真相如何,她都仅有这一条向死而生的路可走。
凌皇后果断迅速的反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仁帝。
听闻太子于仙台宫矫诏,持皇后之玺开武库,武装心腹与皇后卫队,与祝执所率禁军展开了厮杀,仁帝蓦地挥去宫人奉来的药茶,猩红的眼中是惊怒的泪:“……吾妻与吾子亡朕之心,恐非一朝一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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