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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母在看见金步摇的那一瞬间,脸色刷白,浑身血液冰凉,心脏似乎都停跳了。
她怔怔着就要走过去,却被人用力拉住了手臂。
钱母扭头看过去,是钱橘。
钱橘脸上带着道浅浅的血痕,静静的看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四姐姐丢了簪子,心里难受,现在正坐在马车里哭喊着要回家呢,主母不过去看看?”
钱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沈柔云望了望。
沈柔云眸光微动,没有半分言语沟通跟提前商量,只一个眼神,她就懂了钱橘的意思。
“四姑娘丢了簪子啊?”沈柔云笑盈盈看向沉下脸的周名安,“也不知道被谁捡了去,可别落在了有心之人的手里,成了污蔑跟要挟用的工具才好。”
她不是为了钱橘,而是跟钱橘一样,都是为了钱家所有女子们跟钱橙的名声。
季静其实没听懂沈柔云话里的意思,只听懂了,“丢了簪子?谁丢了簪子?哦,钱柚啊,那没事了。”
众人,“……”
但亏得她出声,周边人都听见了事情原委,钱柚丢了簪子在闹脾气。
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刻,是找簪子的时候吗,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他们看向钱母,眼神带着谴责:怎么管孩子的。
钱母静下心,脸上连忙扯出笑,同时拉住钱橘的手,“是、是我没教好,我现在就去劝劝她。”
她拉着钱橘,人前还能走的端庄体面,刚过了前厅没人看着了,钱母双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钱橘半分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钱母被刘妈妈扶着奔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就看见躺在车厢里的钱柚。
钱柚缩在车厢里,脸颊绯红,呼吸沉重,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但身上衣服整齐鞋都没掉,只有发髻蹭乱了而已。
钱母抖着手,扶着车框,这才掉下眼泪慢慢蹲在地上,刘妈妈也跟着无声哭起来。
到此刻,钱母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钱橘只站在旁边冷眼看她,同情?如果不是她聪明,她在钱母的算计下早就成了钱柚的替死鬼,到时候谁来同情她?
如今也只是轻声提醒,“主母,袁层死了,周名安脱不了干系,那曾跟周名安有过往来的钱家呢?”
钱母瞬间回过神,女儿没事后,她的脑子又能转动了。
钱母看向车厢里,她再傻也不会真以为今晚这事跟钱柚没关系。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如果她还不识趣,那今晚跳水的那把椅子就会变成某个不堪受辱跳河的钱四姑娘。
钱家的安危跟女儿的名声,是司锦拿来逼她离开新水州的筹码。
钱母颤抖着手,扶着车厢又站了起来,哑声跟刘妈妈说,“等司五少爷来了后,就把老爷叫回家。”
“能叫走吗?”刘妈妈有些担心,怕周名安攀扯钱家,也怕这时候走了让人觉得钱家心虚。
钱母笃定,“能。”
她像是陡然老了十岁不止,没了那股子狠劲跟算计,只看着车厢里的女儿喃喃道:
“把他叫回来,咱们收拾东西,在官府涉入这事后,我们搬离新水州,回我娘家那边生活。”
司锦不是个愿意被人算计跟利用的人,她利用了钱橙一次,司锦这回只是警告,她要是还不识相,司锦会为了钱橙的名声,直接抹除钱家的存在……
钱母到这一刻才觉得害怕,打心底害怕跟畏惧。
司锦连三品皇差都能悄无声息的算计死,何况小小一个钱家。
是她低估了司家的权势以及司锦的狠辣手段。
一个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商业奇才、就接手整个司家生意的人,怎么可能真如她面上那般矜贵清冷不染俗事,又怎么会真无能软弱到任由别人算计。
她对钱橙的耐心跟喜欢,全因那是钱橙罢了。
这样的人,不喜欢蠢货。钱母还不算蠢货,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做。
钱母爬上马车,看了看站在马车边的钱橘,到底还是让她上车跟自己走了。
钱家的事情没人在意,现在宅子里的众人都在等一个人。
等新水州的司五少爷,司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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