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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判官紧攥着母亲留下的那把桃木剑,站在地狱入口处。只觉一股腐臭与血腥味儿直往鼻腔里冲,那阴森森的风“呼啦”刮过,跟恶鬼扯着嗓子在耳边嘶吼没啥两样,任谁碰上这阵仗,心里都得“咯噔”一下。可一想到母亲含冤被困,在那暗无天日之地遭罪的凄惨模样,一股子热血瞬间涌上心头,啥害怕、犹豫,统统抛到脑后,脚步稳稳当当,昂首阔步就闯进了这地狱。刚一踏入,眼前景象惊得人寒毛直立、头皮发麻。瞧那滚烫的岩浆,跟发了狂的野兽似的,毫无章法地肆意流淌,“滋滋”冒着浓烟,刺鼻气味弥漫四周,熏得人直想咳嗽。再抬头望向头顶,黑沉沉的天空仿若被墨涂黑的布,时不时就有怨灵“嗖”地呼啸而过,那凄厉的惨叫声,声声扎心,听得人心里直发慌、手脚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再瞅瞅四周岩壁,幽光闪烁不停,恰似暗处藏着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囫囵吞下去。这地狱里的鬼怪,模样那叫一个稀奇古怪、狰狞吓人。有的身形干瘦像枯树,面庞扭曲得好似被拧干的抹布,皱皱巴巴,眼眶深陷,幽绿鬼火在里头时隐时现。有的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拖着软塌塌的身子,活脱脱就是在地上蠕动的烂肉。新判官瞧见这般鬼怪,心里头自然怕得慌,可一咬牙,为了母亲,也得壮着胆子上。他走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努力稳住心神,让自己声音别打颤,开口问道:“劳驾各位,冥王宫殿咋走?我这儿有急事,还望给指条路。”谁料,一开始这些鬼怪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都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嘴里发出一串串怪笑,对他的话仿若没听见。更有那捣蛋的鬼怪,冷不丁伸出瘦骨嶙峋、如同爪子般的手,迅猛地朝他抓过来,看那架势,分明是想划破他衣裳。好在新判官反应够快,身形一闪,侧身躲了过去,同时手中桃木剑微微出鞘,一道寒光“嗖”地闪过,那鬼怪见状,吓得赶忙把手缩回去,跟受惊的耗子似的。新判官倒也没动火,耐着性子继续说好话,软磨硬泡好一番折腾,总算从一个老鬼那儿问出了冥王宫殿的大致方向。得了指引,新判官脚下生风,沿着那曲曲折折的路一路狂奔,七拐八绕,费了好大一番周折,终于瞧见冥王的宫殿矗立在一片昏暗之地。那宫殿巍峨耸立,仿若一头潜伏在黑暗里的巨兽,正等着猎物上门。墙体是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冰冷刺骨,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彻骨寒意。上头雕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透着诡异劲儿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地狱里那些残酷无情的法则,隐隐还有幽光闪烁,恰似暗中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一切。再看那殿门,足有两人多高,厚重得很,门板上镶嵌着狰狞可怖的兽首,铜制的獠牙在这昏暗中折射出冰冷刺骨的光,瞧着就让人心惊肉跳。可新判官丝毫没犹豫,抬腿径直朝那殿门走去。(2)新判官站在冥王殿那高大巍峨的殿前,仰头望了望,深吸一口气,极力想把胸口那如擂鼓般“砰砰”直响的心跳给压下去。这殿门又高又阔,透着一股子让人腿软的威严劲儿,可他顾不上害怕,咬咬牙,抬腿就迈过那高高的门槛。脚刚一踏入殿内,好家伙,一股强大威压“呼”地扑面而来,恰似排山倒海的巨浪,直直砸在身上,新判官只觉膝盖猛地一软,差点“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他强撑着站稳脚跟,抬眼往前瞧。只见冥王们高高在上,端坐大殿深处,周身缭绕着黑色雾气。那面容冷峻得像被刀削斧刻出来的,浑身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劲儿,眼神更是犀利如寒夜利刃,直直刺来,盯得人头皮发麻。他赶忙稳了稳身形,“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膝盖和冰冷石板狠狠撞上,发出沉闷声响,扬起一片灰尘。刹那间,往昔母亲遭受的种种惨状,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袋里飞速闪过,母亲温柔浅笑、为村民悉心诊治伤病的模样刚浮现,转眼就被那恶霸的恶行、村民的愚昧给替代。想着想着,泪水不受控制,“唰”地夺眶而出,鼻涕也跟着淌了下来。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哆哆嗦嗦,却饱含深情,如同堤坝决口,洪水倾泻一般,把母亲的悲惨遭遇一股脑儿倾诉出来:“冥王大人呐,我母亲婉娘,本是人间一小山村中出了名的善良温婉之人呐!她心地善良,心怀悲悯,那一手医术更是厉害,村里不管谁有个伤病,她都不辞辛劳,免费给人诊治。经她手救回的性命,数都数不过来,在村里那是备受敬重爱戴,人人见了都竖大拇指。”新判官说着,眼前仿佛又看到母亲浅笑盈盈,手指搭在村民手腕上把脉诊病的温馨画面。,!可念头一转,画面突变,那恶霸的丑恶嘴脸、狰狞模样就冒了出来,他眼眶瞬间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可村里那恶霸,简直狼心狗肺,就因垂涎我母亲的美貌,求而不得,便怀恨在心呐。偏巧村里疫病肆虐,那混蛋逮着机会,竟诬陷我母亲是疫病源头,四处造谣,说母亲是妖怪,是带来灾祸的不祥之人。村民们被病痛折磨得没了心智,听了那恶霸的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母亲绑在村口石柱上呐。”新判官越说越激动,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鼻涕糊了一脸,身子也因愤怒和悲伤抖个不停。“他们对母亲用尽残忍手段,又是鞭笞抽打,又是恶语相向,母亲一介柔弱女子,泪流满面,声声辩解,可周围人都跟被猪油蒙了心似的,没人理会呐。那恶霸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让众人的怒火越烧越旺。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母亲不堪折磨,含冤死去呐。她的魂魄本该顺顺当当入轮回,却不知被啥神秘力量掳到这地狱深处,囚禁在暗无天日之地,受尽苦楚,每想及此,我这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说到这儿,新判官已是泣不成声,额头“砰砰”往地上磕,没几下,额头就红肿一片,看着吓人。“冥王大人,我求您网开一面,发发慈悲,就允我在这地狱寻个救母之法吧。我母亲一生善良,从未行过恶事,不该受这般冤屈,更不该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呐。我为了能救母亲,一路修仙求道,历经千难万险,翻山越岭、餐风宿露,所求不过是还母亲清白,救她脱离苦海呐。”新判官言辞恳切至极,字字句句都饱含血泪,声音在空旷阴森的大殿里不断回荡。冥王们一开始跟木雕石刻似的,神色冷峻,端坐不动,听着新判官这番哭诉,眼神平静得像古井里的水,没有丝毫动容之色,仿若新判官讲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待他讲完,冥王们才不紧不慢地对视一眼,那目光交汇间,似有暗流涌动,仿佛在悄声商议这人间俗事该咋处置才妥当。良久,中间那位冥王才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洪钟鸣响,嗡嗡回荡在大殿之中:“生死簿既定,轮回之事,向来按规矩来,一步一步,有条不紊。你母亲这案子早已尘封多年,既定之事,可不能随意翻腾,要是贸然打破规矩,那后续麻烦就像推倒多米诺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呐。”新判官一听这话,仿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浑身瞬间冰凉,心“唰”地掉进无底冰窖,刚燃起的那点希望火苗,“噗”地一下就被浇灭,满心只剩绝望与无助,在胸腔里肆意蔓延。他张了张嘴,还想再求情,可喉咙像被啥东西堵住,半晌憋不出一个字,只能眼巴巴望着冥王,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3)冥王们那语调,冷得就像从九幽地狱刮来的寒霜。在大殿这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空气中,原本正刻板地宣读着“命运判词”,却猛地那么一滞,随后话锋一转。嘿,就像死寂许久的湖面,忽然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带来了不一样的动静。“不过,你这孝心,在这地府之中,倒真算得上稀罕玩意儿。”冥王里头领头的那位,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跟能穿透人似的,直直刺进新判官身体,好像要把他灵魂深处那股执念揪出来审视一番。那双眼,看似古井无波,平静得很,实则藏着锐利劲儿,啥心思都别想逃过。“如今地狱正赶上用人的当口,之前那原判官,胆大包天,肆意篡改生死簿,徇私舞弊,干的都是犯天条的事儿,惹得天上神仙怒火中烧,天庭降下惩处,早就被狠狠收拾了。那判官的位子如今就像个空落落的座椅,正眼巴巴等着个能守规矩、有真能耐的人来坐上去呢。”冥王身旁的辅佐者接着话茬说道,声音虽说还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不过听着,好像比之前多了几分琢磨事儿的味道,不单纯是机械地传达指令了。新判官本来满心绝望,心都像掉进冰窟窿,凉透了,可这几句话一入耳,就像一道微光“嗖”地一下扎进心窝,整个人猛地一哆嗦,身子剧烈一震。他仰头眼巴巴望着冥王,眼里头一开始满是难以置信,好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转瞬,那希望就像汹涌潮水,澎湃而起,目光灼灼,跟濒死之人突然瞅见生机似的,一下子燃得贼旺。“你要是打算挑起这担子,”那辅佐者又开口了,“可别小瞧了这判官的差事,这关乎着地府每天咋运转,轮回的秩序能不能稳稳当当。干这活儿,得公正严明,心里头不能偏私,做事还得果敢坚毅,往后要经历的那些考验,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个都似张牙舞爪的猛兽,凶险得很。”,!这话一落,大殿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只剩新判官那粗重的喘气声。他双手攥成拳,攥得指节都泛白了,手心里全是汗水,攥得那桃木剑剑柄都微微发烫,心里头紧张和期待搅和在一块儿,跟烧着了一团火似的。“但只要你能咬牙熬过这些,往后,地狱里那堆满古籍的宝库,就任你进出。在那堆积如山、落满灰尘、老早就被尘封的故纸堆里,找救你母亲的线索,就当是地府给你这颗赤诚之心一次试炼机会,也不算故意为难你。”冥王双手交叠,往椅背一靠,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新判官身上,就等着他表态呢。新判官一听,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里燃起的希望之火,“噌”地一下,亮得跟暗夜中陡然炸开的星辰似的,璀璨得晃眼,之前笼罩心头的绝望阴霾,一下子就被烧了个精光。他眼眶泛红,泪水还挂在腮帮子上,可嘴角一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是绝境里抓到救命稻草后的狂喜,也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扑通”一声,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石板上,那声响在大殿回荡,跟敲响出征的战鼓似的,宣告着一场背水一战的冲锋开场了。他额头紧接着“砰砰”往地上磕,一下比一下用力,每一下都跟把全身重量砸上去似的,力道大得吓人。刚开始,额头只是微微泛红,眨眼间就淤青一片,皮都磕破了,血渗出来,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血花,可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浑然不觉疼,满心都是感恩。“多谢冥王大人!多谢冥王大人开恩呐!”他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高亢激昂,冲破大殿这阴森压抑的氛围,在殿梁之间嗡嗡回响,每个字都跟裹挟着千钧之力,像是要把自己的忠诚、决心,都刻在这大殿里头。“大人呐,您这话,简直就是重开天日,给我这黑沉沉、没指望的生路,照进了一束亮堂堂的曙光啊!”新判官边磕头边哭诉,双手伸得老长,往前够着,姿态卑微得不行。可他眼里满是渴求:“我打小就没了母亲护着,在人间摸爬滚打,风里来雨里去,啥苦都吃过,遭了数不清的风霜,心里头就一个念想,洗清母亲冤屈。如今这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甭管前头是刀山火海,熊熊烈火能把我烤得皮开肉绽,还是油锅炼狱,滚烫热油能把我浑身炸个遍,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此刻,他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浮现出往后考验的种种难关。血河跟条发狂的墨色蟒蛇似的,在谷底翻腾,浓稠血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腐臭气息熏得人脑袋直发晕,怨魂张牙舞爪,青面獠牙,嘶吼着扑上来。地狱之火蓝汪汪、绿油油的,肆意灼烧灵魂,灼得人心如刀绞。还有那暗处潜藏的鬼魅,时不时冒出来刁难,机关陷阱跟密密麻麻的獠牙似的,一不留神就得中招。可这些吓人的幻景,在他这儿,反倒成了磨砺意志的好家伙,每想一回,心里头那股子决心就更硬一分,像打铁,锤一下,更紧实一点。“我愿意接下这判官的活儿,守着地府公正,踏踏实实干好职责内的事儿,就盼着能在古籍里翻出救母亲的良方,把母亲从苦海里捞出来。要是我干得有差池,不用您动手,我甘愿受罚,魂飞魄散也绝无怨言!”冥王们高坐在上头,神色照旧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就静静盯着下方新判官,眼神里像在掂量他这誓言是真是假,也像在估摸他到底能不能扛过后面的风雨。好一会儿,冥王之首微微点了点头,冲旁边侍从使了个眼色,示意道:“带他去准备准备,考验马上就开始,地府可不养闲人,更容不下懦夫,你可别辜负了你今天撂下的这些话。”侍从赶忙上前,引着新判官往后退,往大殿外头走。新判官脚步看着有点踉跄,毕竟刚经历这么一场情绪大起大落,可每一步落下又实打实很坚定,就像踩在命运这把锋利刀刃上,朝着吉凶未知的试炼场走去。路过殿门那会儿,他猛地回过头,望向冥王们,双手紧紧攥着桃木剑,再次深深施了一礼,那眼神跟会说话似的,明明白白透着股子劲儿:此去不管多艰险,我必定凯旋,把母亲从水火里救出来,改写这倒霉透顶的命运!然后“嗖”地一下,决然转身,踏入那弥漫着未知恐惧、黑沉沉的长廊,身影慢慢隐没在黑暗里。只有衣袂飘动的声音,悠悠传出来,恰似奏响一曲无畏者出征前的悲歌前奏,透着悲壮,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再来一碗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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