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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干嘛呢小王,你发什么酒疯?”
看完戏的楚暮云走上前去。刚才他越看越觉得面朝他的这个中年猥琐男有点眼熟,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原来是跟亲爹吃过饭的一个银行投资经理,好像姓王,就随口叫道。
对方一愣,这才注意到他,赶忙换了副嘴脸,谄媚地笑:“楚公子啊,这么巧,今天也在这里。”
“不怎么巧,”楚暮云一点没客气,“你刚砸的那瓶酒,我朋友点的,还有这份草莓芭菲,我要吃的,被你泼到酒了。你赔吧,打钱给我,我再转给我朋友。”
对方立刻听出来他在帮服务生说话,惊疑地扫了服务生一眼,又看向楚暮云,似乎懂了什么,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
楚暮云在手机上点了两下,让这家伙扫码转账。对方还试探地问了句,想借转账的名义加他微信好友,楚暮云当然是没加,讨厌low货,一收到钱,就摆摆手让人滚了。
陆含璋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又把刚捞起的袖管悄然放下了。见楚暮云看向他,说了声“谢谢”。
楚暮云这才有空看他刚才“见义勇为”,随手帮着解围的那个服务生。
他先是随意看了一眼,想看看会被纠缠上的长相到底有多帅。然后盯着直看,眼睛一眨不眨,发起愣来。
唔,酒意上涌了吗,被冷水浸湿的脸又开始发热,怎么很眼熟,不是刚才认出姓王的那种眼熟,那是在饭局上见过,但面前这个人,他明明确信他从来没见过,但就是,看上去莫名很想亲近……是心动的感觉吗?难道喝多了酒就容易对人心动?嗯,是挺帅的……楚暮云漫无边际地想,又想,不对,要是喝多了就能看谁都心动的话,我他喵的为什么不会对那群狐朋狗友心动呢?嘶……心脏跳得好快……要晕倒了……
服务生的黑色礼服正往下滴着酒水,全被濡湿了,虽然布料挺括,不会太过凸显身体轮廓,但还是颇为狼狈。青年的气质依然是清冷的,眉眼锋利。在和楚暮云目光对视的一刹那,眼底戾气倏然消散,像寒冰融化。
“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楚暮云鬼使神差地问。
一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突兀,但不管了,也不想撤回,就微微仰着脸等回答,眼睛像水晶一样亮。
陆含璋愣了愣。刚刚才被人纠缠,就听到这种话,他本能地要拒绝。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所有类似的话语,无非都是虚情假意,是少爷的玩乐罢了。
但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衣服上浸了酒液,酒味呛鼻,但他根本没喝过一滴酒,意识还很清醒,现在脑子里却被一个念头所占据,“他好可爱”。
心脏咚咚狂跳。真漂亮,真可爱,我……陆含璋动了动唇,正要说话,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走廊上的寂静。
“可算找到你了,没迷路吧?”是池明远的声音。他见楚暮云久久不回,就出来找人。
“没迷路。”楚暮云转头瞥他一眼随口说,又转回来,很坚持地再问一遍,“要不要跟我交往?”
在楚暮云没看到的地方,池少脸色微变。他没听到楚暮云第一次的问话,当他走过来时,看到两个人面对面站得很近,气氛有些暧昧,就立刻出声打断了。这时他心底一沉,想都没想就插话:“不至于吧,就因为刚才大家都调侃你不开窍,你就要路边随便抓个人就问交不交往?有意思吗?”话里带着一股酸味,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两个人从小就是死对头,他说话难听惯了,楚暮云甚至都没听出来他是在酸,只当他又在讨嫌,也没搭理,头都没回。
跟出来的另一个朋友也搭腔:“楚少算了算了,人家这身衣服一看就是服务生,不是男模。强扭的瓜不甜,你喜欢这种长相吗,回头给你介绍一个。”
楚暮云多年“不通情爱”人设深入人心,别人都当他在赌气。怎么可能上一秒还在罚酒,下一秒出了门,见到个服务生就一见钟情了。不可能嘛。
“……”听到他们的话,陆含璋眼底刚刚燃起的火光熄灭了,他将情绪掩藏下去,声音又变得冷淡,“抱歉,我不接受。”
本来就很像少爷临时起意开的一个玩笑,但他刚才真的想要答应了。
“诶?”楚暮云歪了歪头,他第一次告白,也是第一次被拒绝,有些不知所措,“那、那好吧。”
“走吧走吧,回包间。”池明远趁机走上前,把他带走。
沉默地目送他们离开,陆含璋弯下腰,收拾起了地面,用戴着手套的手一块块把碎玻璃捡起来。
……
“哟,总算回来啦。”
“楚少你是不是在洗手间吐了?喝多啦?”
“没。”楚暮云一坐下,就拿起手机,给今天组酒局的朋友转了八万。
对方扫了眼消息,惊讶:“你打钱给我干嘛?”
“刚才在走廊上看到有人朝服务生发酒疯,把你点的酒砸了,我让他赔了钱。”楚暮云说。
“行吧。”对方也没在意,“那我重新点。”
池明远道:“楚暮云你要吃的草莓芭菲也被碰脏了吧,再点一份?”
“不要了,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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