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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长有气无力地答道:“只好在明天行刑时,对大伙儿讲清楚,当众放了她。”
陈鲁说:“这就对了,我老人家很理解你,失子之痛,痛彻心腑,一时糊涂,做一点糊涂事,也情有可原。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那我就把孙氏带走了?”
教长说:“上差,孙氏万一跑了,作为教长,明天我怎么向大伙儿交代啊?”
“那依你说怎么办?”
“就在我们府上看管,反正就是一夜,我们好生伺候着,断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不行!”陈鲁断然拒绝。理问官说:“还是让孙氏回家吧,教长派人看着。”
陈鲁说:“靠谱,你无极派一个人,理问所派一个人,我们使团也派一个人,怎么样?”几个人都同意。陈鲁带人回到了大营。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陈鲁把经过向两位使节汇报了一下。李达说:“帮人帮到底,明天我们看他们处理完再走。今天晚上鲁哈图带着一个士兵过去。”
陈鲁点头称是,把柯氏找来,通报一下结果,让他带着鲁哈图两人回去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柯氏又披头散发跑来,干着急说不出话来。不用说了,又出事了。陈鲁把哈三找来,安排保卫使节,自己带人随柯氏到了她家。
在栅栏做成的院墙外面,陈鲁看见有四个人被绑在拴马桩上,四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其中就有鲁哈图和使团的那个士兵。
陈鲁问柯氏:“穗子呢?”
柯氏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说:“没了。早晨我一醒来,就没看见穗子,这几个兵爷绑着,叫也叫不醒,我才跑去找上差老爷,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我的女儿没了,我也不活了。”
陈鲁有几分焦躁,说:“把他们弄醒了。”
韩六儿让人拿来一桶凉水,用洗脸盆子向几个人浇过去,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都醒过来了,吃惊地看着众人。韩六儿给他们解开绳子,四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韩六儿生气,拿起大马鞭子就招呼上了。
打了几下,陈鲁制止了,把鲁哈图找到一边,说:“鲁哈图,你是一个妥当人,怎么也出这事?中使大人想管这事,我们就得必须管好。现在成了这样,这不是给天朝丢脸嘛?你说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哈图没来由的挨了几鞭子,而且是自己的好朋友韩六儿动的手,心里也不服,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上了,完事又说了这么多臭氧层,怎么不问一下经过?真是耽误事。想是想,没敢表现出来,就把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
他们在这里看守,四个人商量,前半夜都不睡,后半夜轮流睡。说实话,这几个人也没把这个差事放在心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看着一个丫头片子么,她跑了又能怎么样!
理问所的皂吏出去弄了一些酒,几个人在西厢房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到了三更天,都有了困意,正要开始倒班。这时听见有人喊,理问所的和无极府上的两个人吓得脸色都变了,赶忙向屋里钻。鲁哈图问他们怎么了,怎么吓成这个熊样?
他们说是教长的儿子在喊,就是死去的少爷。
鲁哈图半辈子劁猪骟马,又和使团经过了无数怪异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说:“抄家伙,和我去看看。”几个人和他走了出去。
门口高高地悬着一个黑影,在喊着教长府上那个仆人。鲁哈图仗胆问道:“你是谁?干嘛在那里悬着?”
这人嘿嘿一笑,说:“嘿嘿,我来找我媳妇,和你们有关系吗?”说着,大家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教长少爷清晰地站在半空。
鲁哈图没害怕,抽出佩刀就冲了上去,对方嘴里喷出来一股火。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烟熏的,鲁哈图觉得一阵阵晕眩,很快人事不省了。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陈鲁面无表情,又问一下另几个人,回答的都差不多,只是都喊着有鬼。陈鲁又问了一下柯氏。
柯氏说:“我听见外面有动静,问了几声,没人回答。看到外面有火光,出去看看,没什么事,就回去睡觉了。”
“那时你女儿还在吗?”
“在,我还给她掖了被子。醒来时,就不见她了,她爸爸这个死鬼现在还在埋怨我。”
陈鲁说:“柯氏,你放心吧,没事,我把你女儿找回来就是。”说完,回到了驻地,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他刚刚说完,李达用力地一拍桌子,说:“就是他无极干的,不管他是妖仙,还是怪谲,这事咱们要管。不能有始无终,否则大天朝的脸面何存。”
李先也义愤填膺,随声附和,哈三有几分犹豫,陈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管到底吧。他们正在合计着,胡春百户来报告,门前围满了人。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陈鲁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还商量什么?人家已经把这笔账算到了使团身上。陈鲁让胡春去告诉鲁哈图,迅速去通报理问所。
李达开始有几分发愣,随后苦笑一声,说:“我们应该想到这一层,这才是标准的倒打一耙。”几个人都附和着点点头。大家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的惊涛骇浪,血雨腥风,什么阵仗都经过了,也都是摸过阎王鼻子的人了。
大家一致认为,反正今天也走不了了,就和他们打一下这个擂台又能怎么样!陈鲁怕出现马城的情况,有自己的老对手、老粉丝参与就麻烦了。但是他只是想一下,不敢说出来,会给两位文官使节增加压力。
这时鲁哈图进来了,哭丧着脸说:“大人,我们根本出不去,门口堵得死死的。而且他们说,弄走姑娘的那个人正是我。”
陈鲁说:“两位大人安坐,我子诚去会会他们。纳兰,保护好两位大人,派人到高处站岗。”说着和哈三一起走了出去。
士兵们把人群都挡在大门外的一箭地,那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两边是街巷。放眼望去,人挨人、肩并肩,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陈鲁心想:这些人都是闲的,在中原,这个时节正是春播的好时令。这里却没事做,大麦没种上,就不知道种谷物?还有新传过来的玉米,正是该播种的季节。
这些人一个个闲的腚疼,特么的,人闲肚也闲,还不得挨饿?够把里宣慰司救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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