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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季闲去旁边洗了手,掏出一块蜜果硬糖丢进嘴里,问男人,“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
银发男人愣了几秒,然后记起在他爬窗袭击之前,对方确实有说让他改名字的事情。
——没想到他还记得。
“没有。”
男人从地上起来,伤口撕裂又涌出了一些鲜血,但他像是没有感觉。
季闲看着男人被鞭子撕破的脸——这张脸算是毁了,但是万幸,那双银色的眼睛还完好的。
季闲说:“那就叫北辰吧。”
“北辰?”
男人念着这两个字的音,在虫族的语言系统中,它跟“棍棒”的发音很像。
于是男人误会了,“您希望我成为您的打手吗?”
“嗯?”
季闲懵了一秒,接着明白过来,失笑。
“不是。这是人类的语言——在人类的文明里,它是星星的意思。你的眼睛很漂亮,配得上这两个字。”
这次轮到男人怔住。
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名字。
季闲并不打算征求男人的意见,继续说:“至于姓氏,就跟我姓吧。从今天起,你就叫季北辰。”
“季北辰。”
男人,不,季北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不是“狗”“怪物”……,是“季北辰”。
季北辰伤痕累累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屈膝,“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这是虫侍的跪礼——他跪得实在过于利落、扎实,以至于琥珀色的血都砸透了布料,在干燥的白色地板上氤出了一星湿痕。
“谢陛下。”
季北辰朝着季闲弓下背和脖子,这次连头也低下了,只是他的视线没有落在跟前,而是钉在季闲的脚背上。
季闲听着声音都觉得疼,皱眉道:“我让马绍尔留你个全乎,不是让你自己作践的。起来吧。”
“是,陛下。”
季北辰再次站了起来,并说道,“我的身体很结实,这些伤三天就能好,请陛下放心。”
“三天?”
季闲见鬼似的看着他——仔细看,男人露出来的一些伤口,刚来的时候还是血淋淋的,现在血却都凝固了,可见他不是撒谎。
“你这已经不是结实的程度了吧。”
“……”
季闲:“也好,本来打算改天问你的,既然你这么扛造,那今天就顺便一起问了。跟我聊聊你知道的关于西大陆的事情。”
季北辰知道季闲想听的是什么,他在自由派这么多年,为自由派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那些虫子蔑视他,谈话也从不避讳他。
他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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