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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自然听懂了她话中之意,脸上依然带笑:“司音局忙着冬月初一的曲子,我自然是要多去走动走动的了。”
乐白道:“云舒姐姐前段时日去了郑卫,可有带回什么新鲜的曲子?”
云舒道:“都说郑风淫,那里的曲目所唱大多是男欢女爱之意,若是放到百官宴席上,恐怕有些不妥。”
乐白疑惑道:“男欢女爱?我倒是好奇都讲了些什么?可有夺人所爱、三心二意这样的桥段?”
云舒尴尬了一瞬,笑道:“辜负郡主期望了,不过是些木瓜琼琚这类情节罢了。”
乐白刚想说什么,却被云昌吉开口挡住:“木瓜穷居?都吃得起木瓜了,哪里还称得上穷呢?”
本有些紧绷的气氛反而被他的糊涂话给打破了,云昌吉见她们脸上浮现笑意,又疑惑道:“我说得可有不对?况且这和男欢女爱有什么干系?”
乐白没好气地拍他的头:“呆子!你啊,还是多吃点儿木瓜吧。”
云昌吉挠着头不解地看着乐白。
乐白摇了摇头,目光流连在杨柯和云舒身上:“看来有必要给昌吉补一补了,省的以后再闹笑话。我们先走一步。”说完便扯着茫然的云昌吉溜走。
只剩下杨柯和云舒站在原地,云舒收回了目送乐白和昌吉的目光,看向杨柯:“阿柯,不知道这么叫你,是否合适?”
“无妨,随你便是。”
“昨日之事,我代伯喻向你道歉。”
杨柯皱着眉头:“为何要道歉?就算是道歉,也应该是他来说。”
云舒道:“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况且,我和伯喻也……”
杨柯截住她的话:“他选择了你,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更不用道歉。”
云舒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开口欲有所言,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杨柯自己已是不好受,看着她为难的样子,何必再让世间的痛苦平添一份,于是道:“你若真心爱他,便好好待他。我和他的情已经过去……”杨柯心中酸涩顿时将话语堵在了喉间,“我会放下他的。不过,也许会很久,请你谅解。”
易云舒忽然开口道:“我们……”刚要出口,又咽了回去,声音轻了些,“多谢你的成全。”
杨柯对她扯出一个笑容:“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杨柯心里清楚,这场纷争,过错并不在云舒,自己又有何理由去责怪她?可是她却无法正视云舒,更无法把她当作朋友来看待。一见到她,自己就会想起那夜在翠微殿见到的画面,心里便隐隐作痛。
易府朱门外,已是门可罗雀。易云舒踏进大门,穿过寂静无人的游廊,停在了书房门前。
书房内,易望林正对着满墙舆图出神,案头的茶盏早已凉透。
易云舒轻手轻脚地走到砚台前,取过墨锭缓缓研磨,终了,才轻声开口道:“女儿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主动辞官?周焕虽是易氏族人,但他贪墨渎职的罪行皆是个人所为,与我易家井水不犯河水。再者,陛下念及您辅佐两朝的功绩,至少也该留您坐镇中枢。”
易老抚摸着案头的书页,缓缓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舒儿,锋芒过盛必遭折损的道理,你要刻在骨子里。”
“您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正是。若不主动退让,陛下迟早会借周焕之事对易家开刀。若我此刻认罪,陛下心中自然解气。看似示弱,实则将先机留在手中。”
“可往后重回朝堂,难道就容易?”云舒急得眼眶发红,“此举简直是自断臂膀。倘若未来情势不容乐观,恐怕便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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