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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内之后是一座大讲堂,讲堂两边通透,里面设了屏风,过去即可出屋,随后一片开阔,左右两边各有偏房。
形容起来可一说是没什么建筑美感,但这是太子的要求。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要出不来什么有用的思想,那么建得越是豪华,越是浪费民力。搞成个阿房宫,国家都能亡了。
要是能有思想、高人降世,再普通也会变得不普通。
“张天瑞,你没有什么谏言要对本宫说吗?”朱厚照边走边看,还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张天瑞听着奇怪,但还是摇头,“臣愚钝,并无一言一策以献殿下。”
太子听完反而开心了起来,“那看来,他们没有说服你。”
!
“殿下恕罪!”可怜这位张大人,又是给吓了一跳,急忙跪下。
便是因为太子这话,就表明他知道自己与京里反对东宫建造学宫的官员有接触。
“起来。”朱厚照抬了抬手,“你一个六品官说是东宫府臣,但到底权力不大,朝里多的是大员、要员,他们找到你,你也不能不见。”
“殿下明鉴!臣官阶虽低,但从不敢忘殿下嘱托,不论如何都要建完学宫!只是……正如殿下所说……”
“本宫知道,本宫知道。”朱厚笑了笑,倒是也神情轻松的说:“你可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宫可没有派人日日盯着你。之所以那样问,是你起了这名字。”
朱厚照没有和张天瑞提过仰不愧天这类事,
只能是张天瑞从其他官僚那里听到了很多反对声。所以才能投其所好,用这八个字,点中太子心思。
“殿下之英睿卓识,臣心中感佩。”
到了屋里,朱厚照坐上主位,刘瑾站身侧,张天瑞则面向他。
“……这样的话,招纳学生之事,也该有个说法。这事儿,你想过没?”
“殿下,这是否有些急了?臣还需些时日……”
“不急。”朱厚照摆摆手,“本宫招的是穷苦的人,不要说像这样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就是一间破庙,那都得抢。”
“那么……只招学医之人?”
“医学当然重要。但学医救不了天下人啊。本宫看里边儿还有个小屋,在那边设一个往圣绝学吧,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朱厚照意味深长的说:“两京一十三省没有哪一省是没有灾民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哪一天是不饿死人的。国事如此,到底应当如何,读书人要给本宫一个答案。也就是你们说的,要为往圣继绝学。这算是分院,等王鏊回来,叫他任这个院长。至于管大夫的院长,张天瑞,你去找。”
“臣遵旨!”张大人又一次跪了下来,“殿下天纵英才,实我大明江山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可惜,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但天下的理,不能都叫他们讲去。”
“理当如此!”接着,张天瑞又说:“殿下,往后学宫各类事务越发增多,臣想和殿下荐一人。”
“说。”
“詹事府左春坊左赞善,费宏。”
费宏,成华二十三年殿试第一名,状元及第。中状元时,他不过二十岁。
这样的人,只要苦熬,按照过往经验必是出阁入相,似乎根本不必在这个时候跟随太子和文官们搞得太僵,除非他和王鏊一样,是带着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情怀的人。
所以这个人,朱厚照还需要时间确定。
“为什么荐他?”
“费宏年少成名,兼有文才,娴于政理,办事练达。是不可多得的德才兼备之人。”
朱厚照想了想说:“费宏的名头本宫听过。二十岁的状元,人生何等得意啊。他是太子府属官,也身在翰林,往后升谕德、做日讲官,是前途不可限量之人,本宫虽未召见过他,但他若胸中有策,到东宫请见,亦非难事。要你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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