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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以为的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不过是掩盖他骨子里乖乖戾冷血的面具。
外面那人沉默了一下:“郎君,公主生气了怎么办。”
周遗昉将手抬起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柔软的铃兰花瓣,手指向下滑动,捏住□□,轻轻一折:“那就让她生气好了。”
花茎被折,古蔺兰被吓了一跳,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声音轻柔得低不可闻。
可周遗昉还是听见了。
他像是一个刚欺负了小女孩的坏孩子一样,满脸都是捉弄成功后的餍足,漂亮得惊人的眉目舒展开来,他低头嗅了嗅这朵大到不可思议的铃兰花苞。
“啪”地一声。
铃兰花苞开了一条小缝。
里面伸出一只又小又软的手,啪地拍在他鼻尖上,打完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周遗昉被她这出乎意料的一巴掌弄懵了,要说感觉,就像被花瓣拂了一下,心跳忽快,脑海里又涌现了一些东西,是少女闭着眼睛,偷偷踮起脚,柔软的花瓣唇落在他喉结。
似是反应过来后后悔了一般,花苞里传出低低的泣音。
“我..呜...呜..我只是被吓到了,对不起,你别杀我。”
周遗昉颤了颤睫毛,慌乱地将铃兰花扔回去。
那朵花触到断掉的花茎又神奇地长了回去,断端没有一点痕迹。
这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妖女。
周遗昉抿着唇,听到她低柔的哭声,鬼使神差地问她:“你是哪家的娘子,你父母怎么将你养成这样一个爱哭的哭包。”
古蔺兰的哭声顿了一下,被周遗昉的话打断后,她就忘记哭了。
曾经,也有个人这样问过她的。
“你怎么养得这般爱哭,我要是没捡到你,你是不是要一直在这荒草地里把自己哭死。”
“我是益州都督府古都督家的。”思绪回笼,古蔺兰差点就要如记忆中那般脱口而出。
出喉瞬间她及时闭嘴。
她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她逃了出来,都督府和靖王府是不是在到处找她。
如果他知道了她是谁,他是不是会为了讨好他们,将她送回去继续过那个生不如死的日子。
古蔺兰细白的脖子缩了缩,她不敢去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垂下脑袋,弱弱地回:“我,不告诉你。”
周遗昉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还挺有戒备心。”
“挺好。”
他拿起铁锹给铃兰根部松了一下土,从花肥堆里捉了一只大蚯蚓出来放铃兰盆里。
大蚯蚓胖乎乎的,在青苔下一拱一拱。
花肥和土壤被它拱得蓬松。
室内焚着香静悄悄的,瑞兽炉子里青烟袅袅,雪后松林的气味在屋子里缓慢流淌,只有屋外竹叶上簌簌落雪的声音传来。
过了一会儿,古蔺兰忽然叫了一声,抓紧了花瓣,她感觉到铃兰根部有个很软的活物在动,很是可怕。
她可怜巴巴地出声,险些哭出来:“你做什么捉弄我,那底下是什么,你快拿走。”
周遗昉抱着手臂,不知为何,听到她委屈可怜的声音他会心虚。
他捏起蚯蚓甩到花肥袋子里,嘟囔道:“不就是地龙,给你松松土啊。”
没见过一朵花还怕蚯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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