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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满脸阴沉,这个时候看到了门板的窗户上的一张黑色符纸。
符纸上墨绿色的符纹荧光流转,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肆虐的风雨根本没有让这两张符纸有半点的动摇。
直觉告诉男人,门窗上贴着的这两张符纸就是阻止他触碰门窗的罪魁祸首。
男人一时间竟忘记了邪祟的存在,或者他认为风雨声足够掩盖他的声音,男人怒吼着,仍然不顾疼痛用力拍打着门板。
一下,两下,三下。
门板和符箓纹丝不动,甚至窗户边半掩着的窗帘可以看到房间内部连灯都没有打开。
房间里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可是男人不信,虽然风雨声很大,但是他们在他隔壁,怎么可能连撞门声都听不见。
男人来到窗户边,已经肿胀的肥脸似乎就要贴在床上,透过细小的窗帘缝隙之中,男人垂下的眼皮里,浑浊的眼珠子不断扫视着昏暗的房间内部。
最后,眼珠锁定在一处不动。
男人找到房间里的同伴了。
同伴就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但是男人分明看到了床单之下不断抖动的身体,还有床单缝隙之中望向他的,有些反光的,玻璃一般透亮的眼珠。
他的同伴就缩在床上,没有半点要为他打开门的意思。
男人怒吼着,想要拍打窗户。
他没想到同伴居然打算对他见死不救。
但是男人没有没有这么做,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撞击窗户。
不是因为他怕疼,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房间里的人想要见死不救,那就撞开他的门窗,即使邪祟被吸引过来,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玻璃窗的玻璃是透光的。
当一面的光比较暗淡,另一面的光比较明亮时,明亮的那一面就会映出明亮那方的事物,颇有点像镜子。
而男人所在的那一面就是较为明亮的那一面。
男人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面容已经肿胀得看不出人样了。
整个人像一具泡在水下好些时候的尸体。
他和那些尸体最大的不同是,他会动。
但是这不是让他停下动作的原因。
最主要的是,透过窗户,看见了自己身后的东西。
一张同样浮肿的脸。
湿答答的头发像海草一样缠着脸颊,那颗头颅不知何时贴在他的脖颈处,像情人呢喃。
男人脸部的筋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房间里的同伴同样惊恐,看到两个肿胀不堪的怪物在自己房间前相互厮杀,最后渐渐平息下来。
两个怪物都向后倒去,消失不见。
这是,走了?
同伴长舒一口气。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发痒,不停的抓挠,却没看到窗户处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张墨色的符纸正在一点一点销毁。
他浑然不觉,窗户的角落,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
余清韵半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晕眼花,白天睡饱,现在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整个房间的灯光全部亮着,房间宽敞,布局简约有格调,即便外面风雨交加,房间内仍然一片岁月静好。
床头柜上放着周力白天拿来给她解闷的一本书,还有没喝完的一壶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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